乔大通让姚庆北亮证据抓人,把姚庆北挤兑到了极点。
姚庆北怒火中烧。京城贵人只知道要钱,根本不问他为难不为难。余存海倔驴一样不配合,还处处使绊子。现在一个小小江北帮的搬运工竟然也敢挤兑他。
“放肆——”
“放肆?姚大人说说我们江北帮怎么放肆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凭力气讨饭,哪里放肆了?官差不听辩解没有证据不分青红皂白抓走我们四个兄弟,我们难道不能来说理了?还是姚大人觉得,随随便便抓我们四个人,对外宣称是江洋大盗,好粉饰你的太平?”
姚庆北被乔大通怼的牙更疼脸更肿,脑门上青筋蹦出。当着淮州百姓的面,乔大通竟敢这样下他面子。好——好——好!
“来人,江北帮窝藏要犯,诋毁府衙,居心叵测,意欲谋反,抓起来。”
姚庆北一声令下,拿着水火棍的衙役一拥而上,直奔乔大通。擒贼先擒王,抓住乔大通,江北帮不攻自破。
江北帮的人怎么会任由衙役抓他们老大,瞬间,江北帮的人和衙役对峙起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竟敢闯府衙谋反,淮山营已经在路上,本府今日就剿灭你江北帮。”
谢平安大惊,害怕什么来什么。让青皮去告诉乔大通千万千万不要和姚庆北起冲突,只要不起肢体上冲突,不管言语上怎么冲突都无妨。当着淮州百姓的面,姚庆北也不能强硬抓人。
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低估了姚庆北。
因为乔大通之前已经和江北帮的人打过招呼,江北帮的人没有一拥而上,只有乔大通身边的几个人和官差打起来。最后,乔大通还是被抓了,还有他身边的十几个人。
姚庆北看着被水火棍压着脖颈的乔大通,冷笑道。
“乔大通,你也有今日。把持金江码头,煽动百姓谋反,本府岂能容你。今日,本府要为民除害,还金江码头一片安宁。”
江北帮的弟兄们个个义愤填膺,但看到乔大通告诫的眼神,只能握紧拳头强压怒火。水火棍压着乔大通的脖子,硬生生把乔大通的头压到地上。
谢平安手腕一动,绣花针捏在手指间,可惜距离太远,绣花针即使到姚庆北脸上也是强弩之末。
谢平安扭头要下楼,却被青皮拦住。
“谢姑娘往哪儿看——”
顺着青皮的手指方向,谢平安看到一个人。
姚庆北看着那些握紧拳头站在府衙门口的搬运工,哈哈大笑。
“要想让他们活着,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复工,否则......”
姚庆北没说完,有些话不需要说那么直白,这群搬运工工明白。
“好,好,好!好一个淮州知府。”
府衙门口那么大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姚庆北就听到这个声音了。
姚庆北顺着声音,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老头,看年纪约有五十多岁。
“你说什么?”
“我说,好一个淮州知府,好大的官威。”
姚庆北上下打量老头,这老头一直站在江北帮人群中,刚才打斗时,他竟没在意。
“江北帮都是码头下苦力的搬运工,姚大人怎么就定他们谋反了?”
“本府说他们谋反,他们就是谋反。淮州这地界,本府说了算。”
老头又一连说了几个好,姚庆北只觉得一团火噌噌噌往上蹿。
“老朽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姚大人竟是淮州的皇帝。想给谁定罪就定罪,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本府就是淮州的王法。”
姚庆北本就窝火,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让他失去分辨能力,愤怒已经遮挡了他的双眼,他现在看谁都是凶犯,看谁都像昨晚上夜闯姚家盗走东西的贼人。
姚庆北眼里都是阴狠,乔大通是个莽夫,就算被抓了四个人,只会四处找关系托熟人通融,根本不敢正面和官府刚。但这老头明显是个读书人。这老头是不是江北帮的狗头军师?有这老头指点,怪不得今天乔大通敢带着人来围攻府衙。
“抓起来!”
姚庆北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去抓老头。两个年轻人迅速挡在老头前面,江北帮的人也围过来,把老头护在中间。
这一来,姚庆北更加恼火,江北帮他一定要灭。
“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江北帮谋反,全都抓起来。”
又过来一队衙役,老头也被抓去起来,和乔大通他们一起,被押进府衙监牢。
姚庆北站在府衙台阶上,看着那些一脸愤恨却无可奈何的搬运工,冷笑。一群下死力气的人,还想和他讲道理,哼!
看到这一幕,林达冷冷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敢抓钦差,姚庆北这官到头了。”
“他就是不抓严平,咱们手里的东西交出去,他也是死。”
林君尧又看了一眼福润楼二楼的窗口,转身离去。
福润楼二楼,谢平安看着乔大通等人被衙役们押着进了府衙,一脸肃然,眸子杀意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