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颜硬着头皮顶着一脖子的草莓回去。
只有一个念头,后院起火了。
顾沉舟低头,眼神凝视着她的脖颈。
那里,有无数红色的吻痕,宛如朵朵糜烂的花瓣,静默地绽放在她的肌肤上,显示她们干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依然乖巧而沉默。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掌心微微出汗。
失控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像一股酸涩的浪潮,渐渐涌上喉咙。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生怕妻主察觉。
今日她们是去酒楼的。
回来脖子上就出现了这些。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不敢表露出来,怕她厌烦,选择了沉默。
卫颜有些不自在,“阿舟,这个是……”
“妻主。”顾沉舟哑着嗓子打断她的话,紧紧地拥抱她,让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在她的头发上。
“没事,没事,不用和我解释,妻主高兴就好。”
他生怕卫颜说,这是和隋瑜亲热后留下的。
只要她没亲口说,他可以假装不知道的。
舍不得她给的这份温暖,所有的痛楚,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卫颜叹了口气,抱紧了他的腰,“谢谢。”
她是炮仗,并不怎么爱编瞎话。
能不编就最好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坏了,居然也没几分内疚。
只是多少有点心虚。
所以面对顾沉舟的求欢,哪怕是觉得有点累了,也没有拒绝。
第二日出发回盛阳,隋瑜也跟着回去了。
不过不是和卫颜一起,而是和松衍。
他要做什么,卫颜一清二楚,也没说什么。
隋瑜就是这样的,善于刀口舔血。
去了松家,只能依靠他自己。
要是不慎被发现,直接完蛋。
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说什么,更不想显得很亲密,万一事情败露,也能暂时独善其身。
顾沉舟见状,凝眉问道,“隋小姐怎么和松衍公子一起走了?”
换做平时,他都不会提起这两个人。
都是他讨厌的。
可他没得到事情的真相,怕卫颜和隋瑜有关系,又不敢直接问,只能如此试探。
卫颜漫不经心地笑笑,“还能是什么,两情相悦,回去见岳母呗。”
顾沉舟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的演技很差。
表现出的漫不经心并不像那么回事。
眼里是萦绕不去的忧虑。
所以,松衍也是幌子?
如此想来,他又觉得平衡不少。
再说了,至少两人不肯大张旗鼓的在一起,也是有所顾忌的。
别的不说了,他应该不会彻底失去家主。
“妻主,这里距离徽江不过五十里,若是不急,我想去看看清淮。”
卫颜想想,回家也没那么急。
也就同意了。
顾清淮是顾沉舟的弟弟。
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应当是三月的时候才出嫁的。
那时候顾沉舟要回去。
没得到允许,还被打得遍体鳞伤。
反正就这么多印象了。
顾沉舟原本的意思,是让她在这里休息,他自己去就好。
卫颜觉得,顾沉舟的娘家人,她也是应该见见的,正好闲来无事。
顾沉舟拗不过,只得同意了。
在马车上,好几次欲言又止。
卫颜皱了眉,“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总是这样?有话就说,我忙得很,不想猜心思。”
顾沉舟垂下眸子,“是关于清淮的,前几日收到他的书信,是借钱的......”
“借啊,我缺这点?”卫颜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什么貔貅,对待自己人还是挺大方的。
夫郎娘家人,借点钱,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现在可不是前世,借点钱就是扶娘家了。
人家联姻,图的不就是有困难搭把手。
清月是个很讲究亲戚往来的地方。
顾沉舟还能担忧她不愿意借钱?
想到这里,她嘶了一声,“怎么,是要借很多?”
那不行。
借得少了,就是不还也没事。
要是影响基业,那她不干的。
顾沉舟摇摇头,“没有,只是他刚出嫁没多久,还有嫁妆,加上书信往来的时日,总不至于短短时间就把嫁妆花光了吧。所以,想去看看。”
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他嫁到卫家,纵然卫颜一百个不待见他,至今那点压箱底的嫁妆,都没动过。
以前的卫颜,就她那样的人,再折磨人,都不会去动这些东西,可清淮嫁的可是大家族啊。
除非遭难了,否则绝不可能问他借钱。
卫颜不置可否,随口问道,“咱弟弟嫁的哪家?”
“张家。”
见卫颜皱了眉头,顾沉舟解释道,“就是清河士族张家,徽江原先也是清河治下的,而且清河张家的祖籍,就是徽江的。清淮嫁的是留守族地的旁支,虽无多少权势,不过有张家做依靠,也算是地头蛇,钱财更是不缺的,所以才如此忧心他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