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有了照片（哪怕还很模糊），调查起一个人本该容易很多。
但这位“秦关”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对方是以正规身份合法入境，机票都能查到本人，偶尔还会用这个身份往ICPO递消息，也就是说和他的同事们有不少的往来。
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能够成功找到对方。
本来这件事应该不了了之的，毕竟组织里的任务也不是每一件都要被强制完成，失手或者错失时机的情况也有很多。
但朗姆那边又来了新的消息——准确的说，是又传来了一张新的照片。
这次的照片依旧模糊，但也能分辨出来旁边的建筑。
“朗姆大人的意思是，”波本的神色难辨阴晴，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在场的另外两人，“应该就在照片地点附近。”
组织里的底层人员真是无孔不入。
他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也是心中凛然。
莱伊却是皱起了眉，拿起几张照片对比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怎么觉得这几张照片上不是同一个人？”
毕竟是很有能力的刑警，秦关会一点易容很正常。
但他还是得适当提出点合理的质疑。能拖延时间甚至让行动取消自然是最好，不能的话也没办法，他尽力了。
毕竟双方都不在一个系统里，他又不可能通过FBI再拐到ICPO去联系对方……这个流程也太复杂了，很容易走漏风声。
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虽然不同系统的卧底之间互相出卖也算正常，但他们两个的底线也还算有一点，能放的水还是会放的。
*
东京某处公寓楼
扎着狼尾的黑发青年目不斜视的路过了正在和上司通话的中年社畜。
中年人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不停的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完全没有注意青年的情况。
“秦关”走到了一处入户门前，拿出钥匙，拧开了门锁。
他踏入室内，关上门，接着屈起手指，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旁边的鞋柜。
“哟，来了？”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和他穿着一样衣服，有着相同“长相”的人低头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看样子是在玩音游。
两人连身形打眼一看几乎一模一样，仔细分辨后也有九分相似，那一点细微的区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说被人拍到了？”
“秦关”走了两步，坐到沙发上，压低声音询问。
另一个“秦关”，也就是纪回，头也不抬的走到旁边的小桌子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
“这张脸也没什么好拍的。”都能拿去当平均脸用。
所以拍照的人十有八九另有所图。
“那这个身份不能用了，”听他这么说，“秦关”不由皱眉，“我这就打报告。”
他们能用的假身份肯定不止一套，多的是备用。但像是这种牵扯甚广的情况，想要完全启用另一重身份，就需要向上通报了。
毕竟在ICPO做另一张假证也还是需要一些手续的。
“倒也不用。”纪回表示不用急，“比起这个，我认为你应该尽快上报新的接头信息。”
身份方面问题不大，毕竟他现在和卡巴拉的联系比较紧密，ICPO那边的身份信息不是很容易联系到他身上。
倒是柳恒（联络人）这边比较麻烦。
“秦关”有些不解：“你要换联络人？”
不然为什么要把单线联系的方式上报？
是他工作做得不好吗？
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也没有擅自对纪回指手画脚……硬要说问题的话，那应该只是他的话少了点，不怎么能和纪回搭上话？
可是就纪回那个脑回路，他也接不上话啊。
纪回：……
学傻了这不是。
他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自家联络人。
“别忘了，行程伪造是你出力最多。”
在他需要隐匿行踪，追踪各种没头没脑的信息找寻目标的时候，“秦关”还能在各种比较关键的地方留下相对合理的行踪以应对各种刁难和检查，自然是柳恒的功劳。
虽然他自己也会参与行动，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但总归还是柳恒做得更多。
以及纪回在组织眼中，现在算是背靠卡巴拉，少说也是个谈判官职务，这群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偏低。
所以相比之下，处境更为微妙的那一个还是柳恒。
好在柳恒只是稍微有一点轴，脑子还是没问题的，因此在纪回点明情况后，也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找上我……”柳恒立刻开始分析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会认下秦关的身份。”
然后他就被纪回照着脑壳拍了一巴掌。
柳恒捂着脑门，难以置信的看向纪回。
这不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就动手了？为啥啊？
“认你个头！”纪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异国他乡的，死的又不是自家人，犯不着拼命！我的意思是你赶紧把信号递上去，东西都销毁然后换个联络人来！”
大不了他猫个一年半载的不动手，或者让新联络人或者协助人在美国帮他干点活转移视线。
现在他的安全是稳的，全当给自己人刷经验了。
怎么就能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搭进去？这种赔本买卖他才不干！
柳恒的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眼了：“我们不是在追查这个跨国犯罪组织……”
他俩不是来调查违法犯罪的吗？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然后他又被纪回照着脑壳拍了一巴掌。
“你以为就靠咱们两个还能把他们老巢掀了？都有暴露的危险了，为什么不静默？”
团队呢？协作呢？怎么回事啊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独狼了，这怎么还有个脑子不转弯的？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在职责方面有点认死理。
也不知道老纪怎么跟别人说的，给他整了这么个家伙当联络人，是怕他玩忽职守吗？
想到这里，纪回不由有些头痛。
让他想想，还有什么保底手段……
晨曦有私人航线，如果事态紧急，他就把柳恒打包塞上私人飞机送回国内，这个问题不大。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份留个位置也没人说闲话。
以及老板说过的交易条件……实在不行就倒欠一次。
柳恒是有点认死理，但身手、警惕性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危险性不会太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