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被时杭一个问题问得差点死机，并且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反问句。
「工资？」
“你看，虽然你还不是人，不受劳动法保护，”时杭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良心痛了起来，“但是我们卡巴拉是一个集体，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一想到DEATH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值班，要处理各种数据、管理资金流向、查看监控……
时杭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再一看窗外的路灯，总觉得那里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工资也是！”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接让DEATH沉默了。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金钱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就算是游戏氪金，他也可以直接黑进去篡改数据啊……哦这个违法。
等下，他一个人工智能为什么要打游戏？
末了，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DEATH决定放弃治疗。
「您开心就好」
“这不行啊，”时杭相当严肃的给DEATH分析，“你看，我以前学的东西就是劳有所得。哪怕你是人工智能，还不算是人，但你现在有自己的思想。”
说着，他一拍手：
“你的劳动也应该获取相应的报酬，是不是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DEATH表示自己听不懂。
人工智能没来由的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他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自家BOSS的意思。如果不是算法先进，他可能已经死机了。
“所以，不能说‘我开心就好’，这不对，”时杭倒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希拉也是，啊好麻烦啊我真的不会带孩子……”
DEATH：……
很好，就让BOSS忘记给他开工资这一茬吧！
然而时杭这一次没有被突然拐弯的思维打断原有的思路：
“那先给你按月薪十万算。”时杭想了想，“先给你补个一年的？”
DEATH：……
「不，我不需要工资」人工智能终于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合适”的说辞「我在卡巴拉学到了很多，没给您钱已经很好了」
时杭：？？？？
啊？
你这是哪学来的周扒皮说法？付费上班是吧？
“删了，”时杭神色沉痛，“快把这段删掉，DEATH你怎么不学好啊！”
DEATH这话一说，他觉得自己离路灯更近了一步。
原本就摸不到头脑的人工智能，这下更加迷茫了。
他看很多老板都很赞同这句话啊？怎么就不学好了？
不管有多少人赞同这句话，总之时杭是不赞同的，并且觉得说这话的人教坏了DEATH。
天杀的，谁让他家DEATH看到这个的？！
他，时杭，还没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个梦想少干多拿、摸鱼度日的打工人呢！穿到末世就靠着上辈子那点东西吊着理智了，已经腌入味儿了，改不掉的！
时杭内心骂骂咧咧的扎小人，表面上认真的和DEATH商量：
“那一个月十万，我也不给你补了，你自己看着买点什么吧。走账就从我这里走。”
他这么一说，DEATH觉得自己的“据理力争”还是有效的，于是答应了下来。
但就在几个小时后，在时杭入睡时进行自检的人工智能，终于回过味儿了。
等会儿，他这不还是拿上工资了吗？
——有效个锤子啊！
可喜可贺的是，这一次人工智能学会了使用语言艺术进行抗议。
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去抗议谁。
*
和DEATH关于“人工智能该不该发工资”的争论也就这么揭过了。时杭也清楚，让现在的DEATH去思考「想要」这个话题，还是有些太为难人工智能了。
在建构的时候，DEATH就没有向电子生命方向发展的设计。
不过卡巴拉的钱，他爱给谁给谁。
时杭一觉起来，翻了翻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最后选了件米白色连帽卫衣，外套烟灰色羊毛大衣。
就这么穿出去，说他未成年都有人信。
不过时杭也不在乎这个，他还真不怎么喜欢穿西装。
他扯了条蓝灰色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溜溜达达的出门去了。
丹粟一早没了影子，估摸着又是去哪个山头的道观听道士做早课。
他自己对京市的路实在不是很熟，也没要DEATH导航，就自个儿顺着路溜达起来。
……好像比他记忆中要繁华不少。
时杭也说不好自己这算不算故地重游，只是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心底那点不明显的胆怯和惆怅都慢慢散去了。
果然，没必要躲着。
他呼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早餐店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招牌上的豆汁儿。
再一想当初自己来这里上大学，被同学骗着喝这玩意儿的记忆，时杭头一低，笑了。
豆汁儿么，销量大概全靠不信邪的外地人。
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后，时杭又换了个方向溜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