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口若悬河之后，巴瑞坦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称赞。
坐在沙发上的孟行允已经阖眼，瞧着是入定了。
“人类，人类？”
巴瑞坦推了推孟行允的肩膀。
“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行允被他推得不耐烦，只得缓缓睁眼。
“你说。”
巴瑞坦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当即顺从的看向孟行允。
“监察局那帮老东西怎么会把我看成超S级天赋的修行者呢？”
孟行允耸肩：“两年前的能量等级测试中，我连C级都没到。”
D级，芝麻粒大小的能量石，一不小心的话，那颗芝麻粒仪器都检测不到。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功法修行，靠得是与我契约获得的魔气供给。”
巴瑞坦一脸坦然：“你也知道了，恶魔是怎么诞生的了。”
“本质上来说，恶魔只是比人族更优先拥有了修行的能力，当然，也确实在实验方面，被改造的更变态了些，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孟行允好像听明白了，当即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态：“你是说，他们把我身上的魔气波动，误认成了能量波动？”
“魔气与能量石，本身就是一家啊！”
巴瑞坦答得十分欢快，他甚至有些傲慢的抬起头：“人类之所以称我们为恶魔，只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我们，刻意诋毁我们罢了！可本质上，恶魔本就诞生自人类啊！”
“原来如此！”
孟行允听明白了，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那个长相一点也不讨喜的伪人类：“巴瑞坦，那你还记得你的人类母亲长什么样吗？”
“我的母亲？”
巴瑞坦不由得怔了一下，思绪也跟着孟行允这句话，回到了久远的时代。
那时的巴瑞坦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巴瑞坦转过身：“我的母亲，是一个肮脏的妓女，她在一个破败的出租屋里生下了我，在她死之前，房间里常年充斥着她与不同男人欢好的气味，我总是能看到不同的男人出入那个破败的出租屋。”
“终于有一天，她被人操死在了床上……”
“那个嫖客连钱都没给，就提上裤子跑路了。”
“我将她的尸体裹了裹，丢到了哈特岛，看着裹着她尸体的床单被秃鹰啄开，将她的眼珠子叼走，她引以为傲的胸部也被啄的稀烂……”
“那一刻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在很早以前，我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结局。”
“后来我就离开了那条肮脏的街，辗转流离了许多个城市，最终加入了军队。”
“当境内筛查符合条件的战士时，我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我的基因条件，身体素质与自身的武力值，无一不是所有战士中最强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在日后成为恶魔中的首领。”
说到这里，巴瑞坦转过身，重新向孟行允看去：“人类，你很奇怪，我看不透你。”
孟行允正唏嘘于恶魔居然曾诞生于这样一个糟心的家庭当中呢，闻言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什么？”
巴瑞坦沉声道：“老实说，我看不透你身上的资质。”
“这有什么好看不透的？”
孟行允不以为意：“我就是D级资质，如假包换。”
巴瑞坦摇了摇头：“D级资质的修行者，一下子受到这么多魔气的灌注，压根不可能承受得住，他也不可能在修行这一块，表现出这么强大的天赋。”
他这是在夸孟行允呢！
孟行允却失声道：“什么？！”
他牢牢抓住巴瑞坦话里的字眼不放：“如果没承受住魔气的灌注，会怎么样？”
“额……”
巴瑞坦抠出眼眶里的尸阴虫，装模作样玩了起来：“不怎么样……”
会爆体而亡。
到时候他就理所当然的吃掉孟行允的灵魂，霸占他的身体。
把孟行允吃干抹净。
“你说说看，承受不住魔气会怎么样？”
“巴瑞坦！”
“站住！你上哪去？”
孟行允追着巴瑞坦的浓雾，不住变换着位置。
这次，换巴瑞坦嫌烦了。
“累了累了，巴瑞坦要觉觉了。”
巴瑞坦打了个哈欠，一溜烟蹿进束魂珠里，不见了踪迹。
孟行允呆立在客厅。
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种植物的名称。
“草！”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与巴瑞坦废话唠叨占用了大量时间之后，孟行允翻出了多天不用的手机。。
充电、开机、接电话，全程一气呵成。
姜泰从回去时就一直在拨打他的电话，一番坚持不懈后，终于打通了孟行允的电话。
和他在电话里热情的唠起了嗑，全然无视姜海东在耳边的怒吼。
还是孟行允听着觉得炸脑门，旁敲侧击的提醒：“阿泰啊，要不你还是把你那顿打先领了吧，我这耳朵都要被叔叔吼炸了！”
“行啊！”
姜泰的声音在电话里头懒洋洋的：“那我先去挨顿打，你小子，可不许再关机了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