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天了,整整十天了,王爷可真够心狠的,居然一次也不来看我!”
容秀苑内徐侧妃怒气灼灼的走来走去,明艳照人的脸蛋上全是无处发泄的火气。
慧嬷嬷看到自家主子被禁足,还是因为一个一文不值的民间女,她也觉得这一局败的丢人。
本以为徐侧妃进府,她的敌人会是王妃和柳侧妃。
没想到竟然是个半路杀出来的无名小卒,这让一向临危不乱的慧嬷嬷,都生出了无法遏制的怒气与慌乱。
“侧妃,眼下我们生气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你得尽快想办法出去呀,再这样被关下去,你这里就和冷宫无异了。”
徐怜自然也知道。
她嫁给璟王本来就是因为两家利益,都是他爹强逼她嫁的,璟王既然不爱她,不怜惜她,她还待在这王府里有什么意思!
她要回娘家。
她当即愤恨的吩咐慧嬷嬷,“去收拾好本侧妃的行李,本侧妃要回娘家,这王府里谁爱待谁待,我不要当这个侧妃了!”
璟王竟然把她堂堂将军府的庶女不当回事,那她也不惯着他,她要回娘家,等着璟王屁滚尿流的来求她回府。
慧嬷嬷本来以为她想通了,知道示弱收敛脾气讨五皇子欢心了,没想到她竟然要回娘家,还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要知道只有王妃有和离的权利,其他妻妾不管什么等级,若被王爷厌弃,则只有被休出府的待遇。
一个女子,还是高管家的女子若被休弃出府,以后可有什么脸面,在世上立足啊!
她震惊之余,连忙劝惊慌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哎,不当侧妃这种话可万万不能说,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正好有借口休弃您了。”
徐侧妃现在气昏了头,脑子里只想着重获自由。
慧嬷嬷继续看着她道,“而且,侧妃,您现在是禁足期间,得三个月呢,如何能回娘家?”
“我不管,我要给爹爹写信,我要让爹爹接我回家,爹爹从小最疼我了。”
徐侧妃生母因她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徐丞相从小对她格外偏爱,娇惯一些。
见慧嬷嬷站着不动,徐侧妃怒目圆睁,“快点去拿纸笔,待我写完你们就把信连夜送出去。”
慧嬷嬷清楚的知道这个祖宗发起火来,是素来不管不顾的,她想劝阻的话也顿时吞进肚子里,只小跑着去拿纸笔。
很快,徐怜洋洋洒洒,宛如苍蝇爬的字写了满满两页,全是控诉璟王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夏玖如何如何贱,王妃如何如何欺负打压她,还有柳侧妃带着后宅侍妾丫鬟如何集体嘲笑围攻她,她把这些都事无巨细的写了进去。
在她眼里,这整个后宅的人都是毒如蛇蝎的蝼蚁,只有她是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写好后,她朝外大喝一声,“春喜,给我滚进来!”
春喜因为人老实, 不会阿谀奉承,所以是整个容秀苑最低等的丫鬟。
她平日见到徐侧妃必须是跪着的,晚上睡觉也都是睡在徐侧妃房门外的地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徐侧妃说过她是天生的贱命,这辈子就该活的猪狗不如,供她驱使。
一听徐侧妃发飙怒喊自己,春喜下意识全身战栗,忙卑躬屈膝的膝行了进去。
“侧妃娘娘,请问您有何吩咐?”春喜每次见她都是全身颤抖,她害怕的问。
徐侧妃把写好的信递给她,命令道,“你现在连夜把这封信送去给我父亲。”
春喜满脸为难的埋下头,不敢接信,“侧妃娘娘,后宅女眷的信件一律都得经过王妃查验方能送出,而且每逢初一十五才是送信的日子,连夜根本送不出去啊”
这前院后院都由侍卫层层把守,没有王爷的命令就是连个苍蝇都爬不出去。
慧嬷嬷也觉得徐侧妃有点过于强人所难了,她忍不住出声,“侧妃,您现在被禁足,整个院子里的人,不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出不去,一旦出去,就是忤逆殿下的大罪,是要重罚的,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徐怜才不管那些,她一脚踹倒春喜,冷漠道,“我管你今夜是钻狗洞,还是爬树爬墙,这封信你必须立马给我送出去,要是送不出去,敢坏了我的事, 我打不死你我就不姓徐!”
春喜吓得瑟瑟发抖,迟迟不敢接下信件。
徐侧妃随手拿起不远处的鸡毛掸子,就往春喜身上招呼,“你去不去?敢不听本侧妃的话,你活腻了!”
最终,在她一番殴打下,春喜怀揣信件,忐忑不安的来到容秀苑墙壁前。
慧嬷嬷安排了两个丫鬟,将她偷偷送出了墙,暗声叮嘱,“春喜,出了容秀苑,你就直奔后门去,看看能不能找个狗洞,偷偷溜出去。”
春喜满眼含泪,点点头就走了。
“进贼了快抓贼啊!”
夏玖正在睡梦中,突然被花翠这一声惊恐的嘶吼音惊醒。
她下意识起身穿衣的间隙,张嬷嬷已经火急火燎的走进来,看着她道。
“夫人,我们院子里进贼了,奴婢已经让喜迎去禀告王爷王妃了,您不必害怕。”
张嬷嬷是常年伺候璟王的人,长得也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老持稳重的人。
夏玖见到她,惴惴不安的心里算是平静了些。
她穿好衣裳就和张嬷嬷一同出了房间,这时,外面王爷和王妃带着一众小厮也踏步而入。
本来漆黑狭小的院子,此刻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粗布衣裙的宫女被一名侍卫揪着衣领,往这边拖拽而来。
夏玖倒不怕贼,她怕的是这后宅里又有人想暗地谋害她。
她站在张嬷嬷身旁,目光悸恐的看向璟王。
容璟见她害怕,想第一时间过去安慰,常彩韵却拉住了他,顺势开口。
“殿下,那小贼抓到了,我们快些审问审问,看她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