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怜,你还懂不懂点规矩了!”
容璟彻底气绝,怒拍一下桌子,来自上位者的骇然冷冽感迅速冻结整个屋子。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已吓得跪倒一片,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唯恐祸端殃及自己。
徐侧妃听到容璟呼叫她大名,她吓得当即跪下,满身戾气减弱一般,眼眶迅速窝满一池眼泪,啜泣着小声反驳。
“本来就是那个贱人装病诬陷我…我真的没动她一根毫毛……”
容璟胸腔的火气已愤愤欲出,无心听她抵赖,目光不耐烦的看向一旁明安。
明安会意,立即颔首解释,“徐侧妃,经刘府医诊断,夏侍妾的脚踝被烫的起了三颗大水泡,还几近化脓溃烂,恐是七八日都下不了床了。”
“不可能!”
徐侧妃气的又险些跳起来,当即高声反驳道,“我的茶水肯定是温的,怎么可能那么严重?”
她越想越不对劲,眼珠转转当即膝行几步,拽住璟王衣袍,仰头道,“殿下,一定是夏氏在诬陷我,她故意烫伤自己,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的感情,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妾身做主啊…”
璟王很烦后宅女人们用这种勾心斗角的手段将他的王府搅的鸡犬不宁,尤其手段还如此低劣,他愠声打断她。
“你今日行径是几十双眼睛都看见的,说夏氏是在自导自演,你有何证据?”
徐侧妃瞬间哑口无言,顿了片刻,又开始给自己找补,“反正我的茶没那么烫,顶多烫的她皮肤红肿,不可能那么严重,就是夏氏在故意陷害我。”
“她弄伤自己,陷害你,图什么?”
徐侧妃也不知道这个贱人想干什么,但她心知肚明一定是她故意卖惨,在坑害她。
心神紊乱间,她语无伦次道,“她…她就是看不惯妾身,她嫉妒我和你感情好,殿下,她就是想独霸着你,那个女人出生市井,思想龌龊,心思复杂,惯会使下作手段演戏了…”
璟王气极反笑,“天下万民皆出生市井,徐怜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看不起布衣?徐将军作为一国将军,就是给你灌输这种思想的?”
徐侧妃登时觉得是自己生气口不择言了,还将父亲也无端牵扯了进来,她低垂着眸。
“妾身并非那个意思,是那个夏玖,她心思歹毒,就是在故意诬陷妾身。”
“是不是诬陷,你空口白牙说了不算!”
璟王耐心已然耗尽,拂寒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徐怜,身为侧妃,你言行无状,善妒狭隘,自今日起禁足十日,罚俸半年,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说完,璟王大步出了殿房。
徐侧妃顿时气不能压,一掌就把桌子劈成了两半。
她的心腹慧嬷嬷怕她气坏了身子,便立即规劝,“侧妃,王爷向来只信事实,你昨儿当众摔了茶碗,刘府医又确实诊出夏氏受伤严重,你无凭无据就说夏氏是在构陷你,你让王爷怎么信你?”
徐侧妃眼里冒着桀桀怒火,质问慧嬷嬷,“你也觉得是那个贱人自导自演陷害我的是不是?那盏茶分明是半凉的,怎么可能会那么严重?”
慧嬷嬷点头,“事已至此,我们无凭无据,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了,错就错在那夏氏昨儿是第一天进门,你就冲她发脾气了。”
“您想啊,王爷才把她带回府,那份新鲜热乎劲都还没过呢,你就针对她,不就是在挑衅王爷的威严吗?”
“王爷性子生来薄冷,来你院子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你不能在这么和他对着干,将他推的越来越远了。”
这会,徐侧妃也总算缓过神来了。
夏玖故意搞这一出,就是在提醒自己,她不是好欺负的。
她明着不敢反击,就使用这种苦肉计勾当,让王爷替自己出头。
好一招借刀杀人,这个贱人不愧是从底层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出来的,竟然把堂堂王爷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愤恨之余,看着慧嬷嬷,“我明白了,嬷嬷,我是将军之后,向来不懂这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今日,夏氏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受教了!”
慧嬷嬷笑着看她,“侧妃您能想明白就好,能进王府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还好王爷他到底是忌惮你母家的势力,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你一下。咱们先不着急,且看看,这个夏氏到底能荣宠得意多久。”
璟王一踏出容秀苑,脚步就不由自主走向临溪苑。
行至门口,瞧见里面灯光全灭。
凝望着那座小小院门,他的眼眸渐深,嫁给自己终究还是让她遭罪了。
明安见这更深露重的,王爷久久伫立于临溪苑前,却不踏步进入,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提醒道。
“殿下,想必夏夫人还未安寝,属下进去通报一声吧?”
璟王摆手,随即收回目光,转身,“去和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