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轿!”
宫人的一声高呼之下,高大的朱红色宫墙之外,一顶精致的小轿子由几个人抬着,轻轻的放在了宫门前的青石板上。
轿子帘子掀起,从里面走出一对男女,可谓是男的俊,女的俏,往那里一站,就自成一股风景。
早早就等待在宫门前的言煜之,在人走下轿子的那一刻才慢慢悠悠的从宫门前走上前去。
“呦,临渊国帝后真的来了。”
这二皇子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是什么场合,对方又是什么身份,竟然这般吊儿郎当,嚣张跋扈。立在一旁的宫人可不敢这样,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管帝后听没听见,都拱手冲着人一拜,“帝后驾到,有失远迎。二皇子殿下无心冒犯之句,请帝后切莫挂着心上。”
对面言煜之向上装了个大爷似的,温颜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遂,冷哼了一声,“本宫本以为这南国都是一群不识好歹之人,没想到还是有几个识时务,会看脸色的。”
温颜这句话可谓是说的极为不客气了,若不是言煜之真的惹毛了她,她也不至于插枪带刺的这般去怼。
从小耳边都是各种好听话,各种奉承语,言煜之什么时候听见过这等指桑骂槐之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准备上去与温颜理论一番,却是在走上前时,被身边的宫人阻拦了下来。
“殿下,皇上说了,临渊国乃是贵客,殿下还是不要得罪了好。”
宫人的劝阻让言煜之冷哼了一声,面上和缓了些许,他再次迈步走上前之时,一笑,“临渊国帝后驾临我南国,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这么……突然的跑去了我太子哥哥那里。”
言煜之微微抬眸朝着随后下车的言瑾之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我太子哥哥那里地处偏僻,招待不周,倒是不如我那二皇子舒服,下一次两位前来我可要务必通知本殿呐。”
“请请。”
言煜之的一番话说完,并没有得两个人多看一眼,一旁的宫人看着尴尬,隧,赶忙在前引路。
南国皇宫壮观华丽,风情与其他各国各不相同。
一条涑川横穿整个皇宫,将皇宫分成东西两侧,宫室临河而建,壮观异常。
河流的尽头,就是大陆最大的议政大厅,十八根盘龙玉·柱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色彩来。议政大殿的正门前,年过五十的南帝率领百官在此等候。
当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时,正在把玩佛珠的南帝手一顿,一个眼神过去,一旁侍立着的宫人立刻会意,走下台阶迎接。
“临渊帝,元懿皇后,这边请。”宫人冲着两个人躬身一拜,身子低伏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一身素服,出现在这等华丽的宫庭之中,却并未显得格格不入,倒是更添了几分雅致。就如一树傲人的梅,独立于枝头,自成一道风景。
临渊帝的名号在大陆之上,已经是个被神话了的人,南国的大臣们在看见人之后,一个二个都想要探头去将人看个究竟,却又怕自己的举动,引得自家皇帝不满,那一副想做又不敢做的模样,引得整个人身子坐的笔直,宛若一个僵硬的雕塑。
跟着那宫人的指引,苏千夜与温颜两个人走到大殿前,南帝亲自从高台之上走下来,那本是与世无争的面孔之上,含着一抹极为淡然的微笑。
这南帝五十多岁了,在位三十多年,经历了南国最辉煌最灿烂的一段时间,后又见证了南国由辉煌逐渐走向平缓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对人和事也都看淡了,因此在面对这些事情时,只是面上极淡的露出一丝笑。
温颜突然觉得,言瑾之的的温润如玉,性子温和,怕就是遗传了南帝的性子。
两个人走上前去,同样冲着南帝浅淡一笑,“南帝。”
南帝捏着手中的珠串一顿,眸子在两个人身上轻轻滑过,最后将视线停驻在苏千夜的身上,“素闻临渊帝少年得志,拥有这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当初贵为大裕国国师之时,便把持朝政多年,现如今贵为一国之帝,风采到是更盛往日。”
一见面,南帝的一番话却是意味深长。
什么叫做贵为大裕国国师,把持朝政多年,这么一句话讲下来,听着到是颇像是苏千夜忘恩负义,祸乱大裕国的朝纲,这才致使那大裕国覆灭的。
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温颜对南帝十分的不喜。
就在温颜准备开口说话之际,苏千夜出手一拦,温颜见此,就知道苏千夜心中必是有另外一番计较,便将自己准备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一身白衣的苏千夜,衣饰简单,与衣着华贵精致的南帝相比,档次大大降低,但苏千夜身上的白色,恍若是高山之上的雪,圣洁澄澈,又好似是那盛开着的白色雪莲,圣洁不染纤尘,高不可攀。
他清冷的眉眼落在南帝的身上,在刚刚那一番话之后,回道:“世人皆愚,朕左右不过也是一届凡夫俗子,纵然有得一颗七窍玲珑之心,也达不到手段通天之能。哪里比的过南帝,自小便能文能武,将兄长留下的这偌大的南国打理的如此出色。”
苏千夜这一句话一出,温颜就瞧见南帝的脸色稍稍一变,温颜虽然不清楚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但她敢保证,苏千夜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反将一军之下,温颜的脸色和缓了些许,半晌,他就瞧见南帝本是攥紧了手中珠串的手慢慢松开来,冲着两个人抬手比了一个请字。
“远道而来便是客,犬子照顾不周,朕今晚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一场宴会,来好好招待二位一路辛劳之苦,你们看如何?”
宴会?
温颜心中一阵冷笑,怕是宴会是假,想要从宴会之中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才是真。可是,这南帝似乎是忘了,他们两个人可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大好的环境之下,温颜觉得如果不借此时机好好敲诈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