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点了点头,“大哥,在两国交界之处的山脉失去踪迹,有消息探称,人被扣在了南国,我要去看看。”
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是众人始料未及之事,况且,那处山脉在那段时间……
苏千夜略微思索了片刻,方道:“当初,温峰断后,在皇宫之中应是被人救走。那名救她的女子可查到了身份?”
“据说,那女子本是南国之人,不过现如今被抓去南国,我觉得此事必定不简单,这个女人的身份应继续派人去查。”
温颜说着说着心中疑惑陡然一升,“南国,被抓……这些事情之中莫非有一定的联系不成?”
……
二月,南国,已是春暖花开之景,涑水之滨议政大厅内,气氛却是异常的凝重。
“皇上,此番南国失利,我等猜测,一定是有人起了不臣之心!”
掷地有声的话,响彻在整个大殿之内,高台之上,南帝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
手中念珠拨动,南帝面上并没有因这话,而面色有所改变。
他的视线在那大臣身上一扫而过,浅淡的问出声来,“右相猜测,此应为何人?”
右相杜云,兼南国国丈,此人就身份地位而言,在南国说话份量极足,南帝这番开口询问与他,足见对其信任程度。
左相庞游,乃是太子一党,见此,不禁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
杜云早就料到庞游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他轻瞥了一眼,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回皇上,老臣觉得……”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眼睛时不时的扫向站在最前方一身湖蓝色锦袍之人。
不得不说,论气质,论容貌,这位庶出的太子倒是比嫡出的二皇子言煜之要来的更加不凡。
杜云将目光抽回之时,眸中滑过了一抹幽光,“皇上,老臣觉得,太子殿下对我南国有不臣之心!”
南帝转动着念珠的手倏然一顿,垂眸撇向一旁立着的言瑾之。
“皇上,右相就是在血口喷人!”杜云毫不避讳的话,让左相庞游实在是忍不住走上前反驳出声。
“呵。”
杜云冷哼了一声,既而望着庞游冷声道:“你难道不清楚,太子从南国失踪的那一段时间究竟去了何处?又见了什么人?”
“你……”
庞游怒而指着杜云,“太子当初若不是被你们逼走,又何至于被迫跑去大裕,太子在大裕国艰苦,哪里见到了什么人,你们何必苦苦相逼,栽赃陷害!”
左相庞游也一大把年纪了,这番辩解,给自己气的不清,就连那指着杜云的手都在发颤。
“皇上,臣以为是不是栽赃陷害,不如问一问太子要来的更为妥当!”
杜云说完这句话,南帝本是顿了一下的手,继续拨动着念珠。
“瑾之,你有什么话要说?”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帝,终于开了口,这一次他望着言瑾之之时,面上浮出一丝令人看不清楚的怒容。
着了一身湖蓝色锦袍的言瑾之,面上从容。
“父皇,瑾之的确是去了大裕国。”
他好看的眸子微抬,毫不避讳的再次开口,“瑾之在大裕国也的确是见了临渊帝。”
从临渊建国的那一刻开始,言瑾之心中其实很明白,这件事情迟早会被翻出来。
就算是言煜之放弃了,右相杜云也会再次放手一搏。
言瑾之的话一出,右相杜云脸上的笑意更深,而立在一旁的言煜之,瞧着言瑾之的样子,眸中的玩味更甚。
“皇上,太子已经承认,左相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杜云咄咄逼人,左相势微,但反观言瑾之倒是从容淡定了许多。
在杜云看来,恐怕是想着自己没有翻身的余地,从而自暴自弃了罢了。
听着下方争论,南帝将手中念珠放在了桌子上,缓声开口,“行了,都别争了。”
南帝的声音十分缓慢平静,让人听到耳朵里,有种禅意藏在里面。
这种禅意可以平复其内心的焦躁不安,让人心声敬畏之心。
众大臣向后退了一步,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再做声。
南帝的视线在下方一扫,最后落在了神色同样平静的言瑾之身上。
“太子。”
言瑾之应了一声,冲着高座之上的南帝拱手一拜道:“父皇。”
南帝点了点头,“从南国离开后,你可是去了大裕国?”
“正是。”
“去了南国之后见了什么人,你一一道来。”
言瑾之应了一声是,声音平缓,那股子温润如玉,从容不迫的姿态让言煜之捏了捏垂在两侧的双手。
上一次是他好命,让他逃去了大裕国,找到了临渊帝帮忙,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寻着这个由头,将人解决掉!
言瑾之没有去在意言煜之心中究竟绕了多少弯弯绕绕,他很快就将在大裕国发生之事,与南帝讲述了一遍。
“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借着那元懿皇后与之相识罢了。”
“胡说,若是仅是相识,那为何太子当初会提议将边境一十六城割让给临渊帝?”
“那计策一石二鸟,哪里会知道临渊帝竟然在那等危险的境地当中也会反败为胜?”
“太子必是与那临渊帝做了交易,当初才会那般明目张胆的回归南国!”
一时间,群臣上下,议论声陡起,整个议政厅内两党之争尤为激烈。而高座之上的南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任由这群人在殿内,争得差点急红了眼。
立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着了一身暗红色锦袍的言煜之,一双眸子瞪着死死的瞪着言瑾之。
什么在长街之上偶遇元懿皇后,什么在春花秋月见到了当时前去的临渊帝,这么个话他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言瑾之在撒谎,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临渊帝,才情超绝。”
高台之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帝突然开了口,声音一出,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南帝见此,再次开口道:“上次之事,是朕冤枉了太子。幸得太子仁德,与那临渊帝交好,方得以回到我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