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前涌出来的一群人,就像是乌压压飘来的云,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在一片肃杀之中,温霆身着了一身盔甲,握着长剑立在大门前,望向府内的眼神锐利如鹰,“域主,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身边少了有一个人吗?”
千枫迅速的望向他身侧,立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老将,同样是着了一身盔甲,握着长剑朝着这边望过来。
这个人他从未见过,想必是这从丰城那边跑来跟随的将领。那他的身边,究竟还差了谁?
“域主,少了那个孩子!”
凉宁的双眼骤然的一缩,整个人抬手指着温霆身侧,再次开口,“域主可还记得,那晚宴会上走在温霆身侧那个手握金弓的红衣小公子。”
这般说着,凉宁心中似乎是已经想起了什么,“骁骑将军府内,有两位公子,一位是嫡出的大公子温峰,一位是庶出的小公子温晟,那个人……那个人是……”
“是温晟。”
北领主府外,厮杀之声已经响起,刀剑相击所发出的铿然声响不止。温霆以带领着的一千精兵迎上了北领主府所驻守的一万兵士,以少对多,千枫那方很快成了压倒之势。
然而千枫的面上并没有半分喜悦,他脑海之中想着温霆刚刚说的话,偏着头去问身边的凉宁,“你速去派人到南领主府处拦着,等到这边……”
就在千枫说话之际,万人群的头顶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千枫豁然抬头,就瞧见一支羽箭裹夹着几分劲力直射而来,那箭尖所飞射而来的方向正是他所站立的位置!
“快退!”
千枫拉着凉宁向后猛撤了一步,那羽箭紧随而至,斜插入地面上。
顺着那支羽箭向上看去,赫然就瞧见,万军之后,北领主府外大桥上。一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少年,手握金弓,静立在那处。
他弯弓搭弦的手尚未收去,那掠过万人投射过来的眼神,就如他父亲一般锐利如鹰。
他们都小看了这个少年!
千枫攥紧了垂在身后的手,一个跨步上前,怒喝出声,“温霆!你拿命来!”
被温晟吸引了全部目光的凉宁,再回头看过来时,千枫已经提着长剑冲了上去,与温霆正面对了上去。这时凉宁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晚了,只能站在后方干着急。
别看千枫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不怎么着调,实际上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当年前鬼域域主在雾隐荒原的大门口捡到他时,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正握着一把染血的刀砍向面前一个男人的脖劲。
那个男人哭的不成样子,那五岁大的孩子就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将手中的长刀举起,一刀结果了那人的性命。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洒了他满脸都是,然而那个孩子却是眼睛一眨未眨。
当年鬼域域主曾开口问他为什么不给人留上一条活路,当年那个孩子用着几乎凶狠的目光望着他,吐出了一句极尽冰冷的话。
他说,“他们该死。”
“为什么?”
“他们说我是怪物。”
生来就拥有了一双与常人不同的冰蓝色双瞳,以至于从出生到五岁这年,他接收到了无数的冷嘲热讽,受到了无数的白眼。
他本以为不去理会,就这样习惯了,就可以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哪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虚妄。五岁他的父母因他而死,也是五岁那年,前任鬼域域主将这个孩子带到了身边抚养。
在前代鬼域域主的眼里,在温室之中成长的孩子很难成长,而这个打从小就看尽了人间冷暖的人,是他最好的选择。
千枫一身内力雄厚,手中握着长剑向着温霆劈过去的时候,温霆不得不用双手握住剑柄,将内力蓄满整个剑身,才挡住千枫着含怒的一剑。
“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温霆将长剑从中抽出迎面对上了千枫的招式,“这天下已乱,大陆纷争刚起,若是不趁此时机,谋夺一席之地,等到时局初定之时,这片大陆之上,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此话一出,却是听到千枫冷哼了一声,他举着剑横劈而来,怒斥出声:“既是如此,那便各凭真本事吧,本域主倒要看看,将军今天是不是真的能够将北领主府从本域主的手中抢了去!”
领主府内两方人马各自退到了一旁,都将府内空地让给两个人斗法。而北领主府外的桥上,温晟将手中长弓高举过头顶,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里带着满腔热血。
“温家军的将士们,给我杀!”
那本是被北领主府合围的一千人马瞬间掉头,与温晟后带来的三万人形成了一个内外包围的姿态,将北领主府的一万兵士像是包饺子似的,全部堵在了正中间。
“将军,怎么办!”
一直带领着这一万人马作战的曹乐,在看见这局面后,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
身后是那北领主府,身前是三万温家军,这一万人马就算是拼死也跑不出这包围,至于外援,怕是等不到了……
既然那温晟可以带着三万军士站在这里,就证明南领主府那边,域主所安排的人马并没有将人拦下来。
曹乐望着面前乌压压逼到近前的人群,握着手中已然染血的长剑,咬牙低呵,“这一战,关乎到我鬼域百年基业存亡,都给我老子打起精神来!拿出你们吃奶的劲!杀啊!”
战局在曹乐的一句话之下,一触即发。两军对垒在北领主府门前的主街道上,街道内横跨一条内河,尸体跌落河中,顺水飘走,空气之中很快就弥漫起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立在白玉桥上的温晟,盯着面前的战场,嘴角紧紧的抿着,不发一语。
这一场仗,在所难免。
千枫绝对不可能将南北领主府拱手让人,而他们却必须为这二十万将士找一个能够安身之所。
赢了,鬼域就成了他们所安身立命之地;倘若输了,那这里就会是他们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