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将军温霆原是宸国世家将军之子,自幼便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当年在宸国也是享一方威名。
后来其父听信言论,被天佑帝拉拢,温霆也在父亲死后跟随着天佑帝一起征伐南北,最后一举灭了宸国,一把火烧了宸国皇室。
当年骁骑将军是何等魄力,出入无人之境,上阵杀敌数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今虽要被处死,但跪地的身姿不能弯,一身傲骨不能懈。
替身却是做不到温霆慷慨赴死的决绝,他只要一想陛下下令是要将他凌迟,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殿下,他最好也就只能这样了。”
宁远望着场中央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宇,“也罢,那温颜届时心急如焚保不齐看不出什么端倪。”
在场的所以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百姓也想看看,那传说之中的女杀神,在父亲面临凌迟处死的困境之时,该是如何应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滑动,宁远的脸上不禁出现了些许焦躁不安的情绪来。
“温颜还没来?”
“回殿下,没有。”
与此同时,一旁茶楼的二楼雅室,有一扇窗被人从里面推开来。
窗边坐着的一邪魅狂肆的男人,一身黑衣,半开的衣领处绣着精致的金色暗纹。
他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眸越过重重人影,望向底下刑场之上跪着的男人。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冷哼出声,“这就是你找的人?”
立在男子身边的是一位老者,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垂放在身侧,满头花白的发,蓄着胡须,望向男人时,模样恭顺。
“是。”
望着底下男人微白的脸色,沧冥再次冷哼出声,“这个男人与那温将军倒是相去甚远。”
“少主是在担心,温小姐会认出来……?”
沧冥却是抬手将杯子放了下来,摇了摇头,“倒是不怕她认不认得出来。毕竟这件事情我们的目的都不在此。”
幽老犹豫了半晌,终是抬眸问出声来,“少主,这次温颜从王城之中逃出,若是没有拿到天翡玉,我们……”
“初雪之日要来了啊。”
沧冥望向外面的天色,殷红的唇角微扬,“她会带着天翡玉来,毕竟这件事情她并无选择。”
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沧冥盯着下方刑台,微皱了眉宇,“温颜还没来吗?”
“少主,人还没到。”
沧冥拧紧了眉宇,“再等等。”
这场大戏,主角没有来的话,就没有看头了。
不管是明处暗处的两方人马或许都没有想到,他们一直等待的主角其实已经到了现场。
刑台与茶楼的一处死角里,温颜仰头望着头顶半开的窗户,脸色阴沉的厉害。
她之前一直都不相信此事之下沧冥也参与其中,并且将她也一并算计了进去。后来仔细想了一下,却也觉得此事合情合理。
毕竟沧冥在出龙雪山十年之久,一手建立了大陆最强的情报组织。认她为主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该做的还是要为玄机楼,要为密族谋得一席生存之地。
大概,也只有苏千夜那个傻子,做事情会是为了她吧。
她之前竟然怀疑他,不相信他,真是傻透了。
“主子。”
影一的身影出现在身侧,将温颜从思绪抽了回来。
她抬手扯了扯拢在头顶的布巾,压低了声音问道:“丰城之中现在什么情况?”
“三皇子宁远已经调动了四大营的兵力,一部分被安排在城门处,还有一部分在这四周,乔装成了百姓。”影一顿了顿,再次开口,“不过属下并未发现玄机楼的人马。四周遍布的都是皇宫那边的眼线。”
温颜轻嗯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们……?”
“静观其变。”
现如今宁远的目的很单纯,他想借着这个假温霆逼迫她现身,并且一举拿下她手里的天翡玉和她的人。
现如今只有沧冥的动机不明,他应该也是在等她的人,但至于天翡玉……
温颜抬手摸了摸胸口藏着的天翡玉,眸中光影一闪。
这块天翡玉与苏千夜性命相连,在不明情况之下,绝对不能被抢走。
丰城上空的云比起刚刚又压低了一些,黑云飘荡在上空,平地卷起的风都不禁又冷了几分。
温颜扯紧了身上的衣服,静静的望向刑台。
时间到了。
静坐在一旁的监刑官员站起身,冲着宁远一拜,“殿下,时辰已到,是否行刑?”
“温颜呢?!”
宁远脸上焦急之色难掩,他偏头望向近侍,压低的声音带着一抹凌厉。
近侍却是摇了摇头,“殿下,温颜没有出现。”
“该死的。”
在场之中明白假温霆真实身份的只有他。这人是那黑袍人的下属,他曾与之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了此人。
宁远脸色极差,望向一旁监刑官,大袖一挥,“再等等。”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在场观刑的百姓在下面议论纷纷。
“时辰早就过了,为何还不杀?”
“那位三皇子殿下说再等等,莫不是在等什么人?”
“难不成这温将军只是诱饵,朝廷要等的其实是温颜?”
百姓并没有刻意的压抑自己的声音,这七嘴八舌的谈论瞬间飘进了宁远的耳朵里,他视线滑过众人,脸色铁青。
一旁坐着监刑的官员也听见这些话,脸上不禁涌动出一抹为难,他转过身子望向宁远,犹豫着开了口,“殿下,这时辰已过,再不行刑,怕是会遭惹非议。”
宁远望向跪在场中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的厉害。
见宁远没有说话,那官员再次劝道:“殿下,这陛下下旨不容更改,您看……”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近侍突然走上前来,伏在宁远的耳边低语。
宁远眼睛一亮,再次望向场中男人时多了一抹了然。
他脸上的戾气渐渐消退,冲着一旁监刑官一摆手,“大人说的是,既是如此,那便……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