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不好,我们忘记告诉你们,正阳宫外有机关,若是外人无意闯进去的话,就会触发机关的。”
正阳宫外的机关?
苏千夜像是想到什么,推开温颜的搀扶,朝着刚才两个人站的地方走去。
平展的地面上,此刻裂了一条缝,一把生锈的铁箭斜插入缝隙里,那雪白的翎羽裸露在外,下方箭柄上印有一个鲜红色的图案。
苏千夜走过去,抬手将那羽箭拔出来,放在手中看。修长的手指滑过箭身,最后停在了那的图案上。
繁复的红色纹理,形成了一朵肖似玉兰花的印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个不是……弑血宫的……印记吗?”
温颜听见徐冰的话,略微有些惊奇,“大公子认得这图案?”
徐冰轻嗯了一声,“前几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时候见到过。如血一般妖治的玉兰花不会有错的。”
弑血宫?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情况下,位列大陆最强榜榜首的紫衣尊主就是出自弑血宫。
“前几次来此时都没有注意过。”徐双挠了挠头,“难不成当初南国之乱弑血宫也曾参与了?”
苏千夜摩挲着手中印记,眸中的光影晦暗难明。
半晌,苏千夜站起身来,拉起温颜的手,向回走去,“此地不安全,我们离开吧。”
“父亲在原地应该等急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四个人又原路返回,离得老远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徐兴和镖局的随从们。
徐冰将在南城行宫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徐兴听,徐兴听了之后,给温颜两个人道歉的同时,狠狠的批了两兄弟一顿。
镖局的车队缓缓行驶着,南城的守军查的并不严,很快,他们镖局一行人就离开了南城踏上了前往忻城的路。
这样的顺利,却让温颜心中的不安加剧。
天佑帝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放虎归山这种蠢事,不像是天佑帝会做的风格。
温颜在享受着一片难得宁静的同时,她让自己更加警惕。
苏千夜也不安,但他的不安不会表现在表面上,而是用实际,来督促温颜的习武情况。
这半个师傅温颜觉得十分的值,这没过几天,她的三段内力隐隐又有突破的苗头。
越向南走,气温逐渐回升,十月的天在这里并不寒冷。原本穿在身上的大氅,脱掉换成了单衣。就连北方见到的枯树,也都换成了南方独有的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
此时镖局的车队就行驶在了一片树林子里,这片地界被当地的人称作为泥儿坡。
泥儿坡,乃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听名字就是一个,不大的土坡,但是实际上,这片树林子的旁边是一个又一个的山岭。泥儿是泥腿子的戏称,也就是俗话上说的,土匪,山贼,山寨头子。
泥儿坡上,窝点众多,山贼出没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也因此来往这里的车队在经过这里时,都会多多少少孝敬一些。
山贼们拿着高兴,车队也可以顺利的通过。就这么孝敬了几年,来往的车队似乎与这山贼达成了一个共识。
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半躺在镖车后面闭目养神的温颜,在听见这熟悉的台词之后,猛的醒来。
睡前她就将头枕在了苏千夜的腿上,这一动静,也让苏千叶微微的睁开了眸子。
入眼就瞧见镖车竟是被一群拿着大刀的山贼喽罗拦住了去路。
苏千夜将视线从车下的男人身上扫过,像是完全提不起兴趣似的,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了温颜的身上。
瞧着温颜面上的表情,苏千夜轻问出声,“怎么醒了?”
就在这时,前面车队的徐兴派了长子徐冰过来。
他跑到车队旁,给温颜他们解释道:“这一片的山贼实在是太多了,父亲让我们告诉你一声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这些山贼只会围一会,两位不用担心。”
温颜却是盯着一处,微微眯了眸子,“她是谁?”
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她手里提着一柄弯刀,威风凛凛的立在队伍的最前面。
徐兴正站在最前面冲着这个女人点头哈腰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温颜对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那女人望过来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的视线落点之处在苏千夜的身上,这就令温颜更加不爽了。
明明苏千夜就长着一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脸,明明一旁的大公子更为丰神俊朗,可这个女人的视线就是能穿透这么多人,一下子锁定在了苏千夜的脸上。
这女人的眼神很有问题了。
那眸中的炙热让苏千夜不得不去关注,他正想回过头去看个究竟,就被温颜拉住了袖子,“你别转头,她在看你。”
徐冰顺着温颜的视线望了过去,待看到人,心中了然的开口道:“哦,她是这片山寨的大当家。从这里经过的车队,都要将钱财供奉给她的。”
“供奉给一个女人,你们也是够窝囊。”
温颜的话刚说完,那女人就像是长了一只顺风耳似的,眸中带着一股子戏谑,她抬手冲着正在说话的徐兴一摆手,问道:“车队最末的那个白衣男人也是徐镖师的儿子?”
徐兴一听她的话,就知道这女人说的不是他家儿子徐冰,而是那位苏公子。
“大当家的,那是苏公子,是我们徐家的恩人,此次随我们徐行镖局的一起,去忻城。”
徐兴是这过路中比较老实的一个,也因此大当家的再收取过路费的时候,没有那么抠,态度也相对于其他人要好。
大当家的很满意徐兴说的话,她抬手摸了摸下巴,面上的玩味之色更加明显。
徐兴摸不清楚状况,他望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大当家的,试探性的出声问道:“大当家的,我们镖局可是能走了?”
“走?”大当家的整了整衣服,红唇一勾,“想要走的话,就将那白衣公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