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双眸子里映出的是她的身影,而她的眼中此刻也只有他一个人。
视线交汇,彼此纠缠。
温颜的一张脸红的厉害,这一刻她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两世了,这怕是她做的最丢脸的一件事情了。
“我……我出去……”
温颜抖着嗓子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可苏千夜哪里肯如她的意,他抬手一拉,就将正要离开的温颜又给扯了回来。
这一次力道有些大,温颜一个不查,直愣愣的扑倒在他的身上。
手掌下是他白皙的胸膛……
温颜赶紧移开眼睛,慌乱的要起身。
苏千夜却是笑了,这一笑都仿佛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像是江南烟雨所描绘出的诗情画意,温颜呆愣的瞧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一笑清浅,“第一次见这般模样的你。”
指尖滑过的地方,带着一股子熨烫的感觉。白皙的脸庞升腾起的红晕,比天边的朝霞还要艳上三分。
温颜清了清嗓子,抬手拉下他的手,将手按在床榻上。
因雨水,长发被打湿,但那乌黑的发铺散在床榻上,映衬着他的俊颜更加白皙如玉。微白的唇色,竟是想让人让它再次染上漂亮的艳红色。
温颜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鬼使神差的她竟是附身,碰了碰苏千夜的唇。
就在两个人正要拥吻,房门却是被人从外面打开来,紧接着温颜就听见阿花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颜,你来试试衣服,看看大小……”
声音戛然而止,不用猜都知道阿花她究竟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
温颜猛地惊醒,转过头看看她,“阿花,我……”
“别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我……我……也没有看见你要强了……额……这是衣服,我走了!”
房门砰地一声在眼前关闭,温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表情了。
温颜瞬间就觉得自己手下按着的手臂像是个烫手山芋,赶紧松了手。
“那个……我这是……”
解释不通,解释不通!
温颜慌乱的下了床榻,抽了她的衣物握在手中,叮嘱道:“换洗的衣物在门边,你……一会来换。”
丢下这句话,温颜落荒而逃……
……
“不是,阿花,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要强了他,我真的只是在帮他换衣服。”
阿花翘着一双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温颜一本正经的瞎胡扯,那表情露出来的明显是不信。
“我都看见了,你和国师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你将他……”
“打住打住,今天的事情能当做没看见吗?”
阿花啧了啧嘴,“我忘了可以啊,国师大人一定忘不了。”
“……”
两个人坐在楼下说这话,楼上的房门就被人推开来。两人齐齐的朝着上面一望,瞬间屏住了呼吸。饶是与苏千夜分外亲密的温颜,都晃了一下心神。
立在二楼的男人,身上着了一身雪色长衫,虽然不及他平日里穿的衣服的万分之一,但就算是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衫,也愣是让他穿出巍巍玉山之将崩,绝世而独立的谪仙之姿。
泼墨的长发垂落,只用一根同色的束带将散落在前面的发绑缚,随着他的动作,带子在身后翻飞若蝶。他望过来的眸子,清润,像是一线天光,又像是美丽的山水湖色。
阿花抬手撞了撞一旁的温颜,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国师大人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
温颜不想理她,迈步走上了楼梯,停在了他身边。
“脸色还是不好。”
“我没事。”苏千夜走上前来,声音优雅醉人,“那毒暂时不会发作,只要找到解药,就没事了。”
“沧冥到是制毒的一把好手,要是他在的话,可能会有办法,只不过……”温颜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暗。
她的不告而别,沧冥怕是气疯了吧。
明明答应与他一起去龙雪山的,现在看来,怕是要等到他们到了忻城,再联系沧冥好了。届时,苏千夜这边也有了保障,她在去帮个小忙,就可以了。
在温颜口中提起沧冥的时候,苏千夜的眸子中滑过了一抹冷光。
仗着温颜对他的信任,不惜暴露天翡玉的下落,置她于险境!
想到此,苏千夜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敢将你拐去了平城。等见到他,还要好好的与他算这笔账。”
完了,这两个本就不对盘的人,见了面岂不是要打起来?
温颜赶紧道:“我这不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吗?不气不气。”
他家夫人竟然给那个男人求情?!苏千夜眸子瞬间眯了起来,他觉得是时候要交待一下雨,让她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位玄机楼的楼主了!
……
大裕国,忻城
一间昏暗的水牢里,借着一熹微光,隐隐可瞧见水牢内一个晃动的身影。
那身影一袭黑衣,仿佛要与整个黑暗融为一体。他修长的身子,泡在池水中,水面没过前胸。
波光粼粼,荡漾生波。
如果离得近一些,就会发现,那身子不是因为不稳而晃动,而是在颤抖。
细碎的低吟声,从齿缝之间溢出来,伴随着叮叮咣咣的锁链声,竟是让着极为安静的室内,多了声音。
就在这时,屋内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亮光由上至下照射进来,正巧打在水牢内男子的脸庞。
那是一张何等妖治的面孔,病态苍白的脸色,配上殷红色的唇。
因为不适应光亮,他微微眯了双眼,半晌才缓缓睁开,好看的桃花眼中一片戏谑的笑意,他望着来者,淡漠不语。
他就像是一朵盛开着的罂粟花,邪魅张扬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邪气。
“看上去,楼主大人,歇息的挺好。”
男子嗤笑出声,“托你的福,过的还不错。”
来人从上面阶梯慢慢走下去,走到沿边,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水牢中的男人,再次笑道:“楼主大人可知,此番将您请来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