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回忆了一番,觉得好像苏千夜还真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样一想,心里一阵心虚的同时,口中有一股子化不开的甜腻感。
“下次我注意。”
温颜觉得苏千夜那脸色明摆着就是不相信,当即脸一板十分正儿八经的保证道:“我发誓,只要不是逼不得已,一定努力不让自己受伤。”
难得瞧见温颜如此的乖,苏千夜微微弯了唇。
温颜也不想让苏千夜担心,当即抬手将自己贴身放着的荷包掏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倒出来一堆用油纸弄成的小包。
苏千夜弯腰将地上的小纸包捡起来,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视线落在了纸包上写的小字上,“这是……?”
“这是药包,贴身放着,不易被发现。”
这是温颜今天在药房特意让白衍给她弄得东西,这东西比带着那些瓶瓶罐罐强多了,最主要的就是躲过了搜查。
温颜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将几个用得到的小包捡起,剩余的挑了几个塞进了苏千夜的手中。
“这几个是你的。”
苏千夜看了看上面写的字迹,眸子微闪,“你出去之后,特意准备了这些?”
温颜埋头整理着,冲着苏千夜轻恩了一声,“你的伤蛮重的,我怕……”
话说到一半,苏千夜就将人一把扯了起来,紧紧的抱进了怀中,似是要将人揉碎按进骨子里。
温颜微楞,就听见苏千夜的声音在耳边拂过,“阿颜,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不辛苦。”温颜低低一笑,“能为你做上点什么,我很开心。”
这一刻,苏千夜竟是觉得这牢房竟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感觉心底涌上了一股难得的宁静与温暖。似是驱散了那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阴霾,让人看到了一片光亮。
“咳咳……咳……”
极力压制着的轻咳在耳边响起,温颜这才想到他身上有伤,自己竟还抱了他良久。
温颜心底一慌,急急的问出声来,“千夜,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我没事,老毛病了。”
虽然听着苏千夜这般说,但温颜还是将药包打开,取了一粒补气血的药,先给他吃了。见他苍白无色的脸旁有了点生气,温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苏千夜眸子微闪,强忍着那股突然涌起来的蚀骨之痛,笑道:“他们封了我的内力,咳咳……身体就差了些。”
医学上的事情,温颜一窍不通,听见苏千夜这般说也就信了,只不过心中总有一股子不安弥漫在心头,温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索性处处留意了一些。
好在那蚀骨之痛只是一阵一阵的,否则,就连苏千夜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温颜看出猫腻。
牢房内有一张木床,苏千夜被锁链拴住了脚踝,不能离得太远,温颜将两个人的伤口都处理了一下,就扶着脸色实在是难看的苏千夜躺在了木床上。
苏千夜半靠在墙壁上,抬手拉住了温颜。
“阿颜,陪我。”
以前在离梧宫的时候,一贯是清冷高贵的国师大人从来没有像这样没脸没皮的缠过她,这次借着受伤,倒是不管不顾了起来。
温颜本就喜欢他,见苏千夜缠她就更高兴。
反正整个地牢里就他们两个人,温颜低低一笑,直接窝进了苏千夜的怀里。温暖的怀抱驱散了牢内阴冷加上那股子好闻的清冷莲香,直叫温颜心神荡漾。
难得的福利到手,苏千夜不禁勾了勾唇角,就连整个身上的骨头都在叫嚣,苏千夜也觉得没什么了。
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什么事情也不用操心,就这样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这让温颜突然觉得这牢房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不想出去。但这也只是想想,毕竟外面还有个天佑帝巴不得他们死掉。
想到此,温颜不禁出声问道:“千夜,你真的是宸国的皇子殿下吗?”
“我是。”苏千夜抱紧了怀中的人,声音低沉且悠远,“我本名苏夜,是宸国的唯一的一位皇子。”
“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苏千夜的声音顿了顿,不确定的问出声来,“阿颜,我没告诉你真相,还将你置于此等险境,你可怪我?“
温颜摇了摇头,“不管你是谁,我爱的始终只是你。”她微仰起头,再次开口,“我应该高兴才对,你没有丢下我,选择独自一个人承受。”
抱着她的怀抱紧了紧,温颜笑着继续开口,“千夜,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丢下我。”
半晌,苏千夜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
这一刻,温颜觉得苏千夜应该是瞒了她什么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却猜不出。温颜也不愿逼他,她选择顺其而变。
当晚温颜窝在苏千夜的怀中难得睡了一个极为安稳的觉,这就像是四处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一样。
皓月当空,可整个地牢密不透风,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这样一个静谧的坏境之下,一点声音的出现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脚踩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嗒嗒嗒’的声响格外清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这样的动静,让睡在怀里的女人嘤咛了一声似是要醒来。
修长的手指及时的点在了她的昏睡穴上,看着怀中搂着的人再次睡去,苏千夜轻轻的将人放在了木床上。
待做好这一切,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牢外的阴影里站的一个人影冲着牢房内一身白衣的男人躬身一礼,“殿下。”
苏千夜没有回话,扶着一旁的墙壁慢慢的站起身来。
“咳咳……咳……”
低咳声没有忍住从指缝之中泄出声音来。
苏千夜瞥了一眼木床上的人,扶着墙壁的手慢慢松开来。
立在牢外的风却是急道:“殿下,可是毒又发作了?”
苏千夜抬手一摆,“不碍事。”
锁链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内响起,不多时苏千夜的身影出现在木栏前。
虽然他着了一身染血的白衣,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但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寒之气,让立在外面的风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