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宁远见天佑帝脸色有些难看,赶忙站起身想要搀扶,可手到底是慢了一步,被一旁的李永生抢了个先。
缓了一会,那股子感觉才缓缓消失,天佑帝冲着李永生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去前面传旨,让国师来……”
话说到一半,天佑帝蓦然顿住。
李永生不知道天佑帝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陛下,您是要国师进宫吗?”
宁远正要说话,却是听见天佑帝面色一沉,改口道:“不。今日早朝取消,你去叫徐有庭来御书房见朕。”
“那国师……”
“不必叫他。”
父皇这是开始不信任国师了吗?不信任的好,省的他在费力的解释什么。
宁远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跟着天佑帝去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天佑帝就屏退了众人,脸色阴沉的厉害。
“说吧,怎么回事。”
宁远垂首立在桌案前,将事情给天佑帝说了一遍。
随着‘啪’的一声响,天佑帝拍桌而起,“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
宁远也不敢正面迎上天佑帝的怒火,立刻跪倒在地,解释道:“儿臣昨夜求见父皇,被拦在了门外。”
天佑帝抬手揉了揉眉宇,就在这时,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李永生领着徐有庭快步的走进。
“陛下。”
见人来了,天佑帝立刻下旨,“现在丰城的兵都在谁的手里?”
徐有庭猜不透天佑帝的心思,开口道:“回陛下,现在丰城四城营的兵力都在温统领的手里。”
天佑帝的眸子眯了眯,“除了四城营,丰城内可还有兵力调用?”
“除了四城营的话,就只剩下禁卫军了。”
“混账!”
天佑帝再次怒骂出声。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
如果说骁骑将军府因为温颜的关系站在了国师苏千夜的身后,那么整个丰城的四大营等于全部归于苏千夜之手!
四大营加起来一共两万人,而被天佑帝直系统领的禁卫军满打满算才不到一万人!更不要说那远在北大营的骁骑将军温霆手中握着的二十万人马!
“父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现将那南国太子截下来!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筹码与南国谈判了。”
宁远的一番话将天佑帝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天佑帝双手撑在桌案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冲着徐有庭吩咐道:“你立刻去传朕的口谕,让温峰将人给朕拦下来!”
“臣领旨。”
待徐有庭整个人退出了御书房,三皇子却是急了,“父皇,昨晚温峰派人将西城门守住,只怕就是为了今天。父皇这般做,那温峰恐怕不会照做。”
天佑帝却是冷哼了一声,“那就看看他骁骑将军府对朕的忠心与否了。”
跟了苏千夜那么久,天佑帝一点,宁远心中瞬间明白了天佑帝的意思。
只要温峰这边放过了南国的太子,那就是有通敌的嫌疑,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治罪!
“李永生,拟旨。”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李永生,听见天佑帝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冲着天佑帝躬了身子。
天佑帝撑在桌案上的手在桌案上敲了敲,抬眸瞥向了跪在地面上的宁远,“远儿,骁骑将军府的温颜,你了解多少?”
宁远不知道天佑帝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提起温颜,但因为猜不透心思,琢磨了半天,才道:“儿臣了解不多。”
“朕听说温颜还有一个妹妹?”
“温二小姐在几个月前就失踪了。”
天佑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眸中光影微闪,“这么说整个骁骑将军府就只剩下温峰与温颜两个人?”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冲着宁远在确认事实。
宁远拿不准天佑的心思,不敢出声。
半晌,天佑帝站直了身子,冲着李永生沉声道:“拟旨。”
“骁骑将军府温颜,贤良淑德……封妃,三日之后入宫!”
封妃?!
宁远豁然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天佑帝。
就连一旁站着的李永生都微微一顿,“陛下,现在丰城的人几乎都知道那温颜是国师的人,您这无疑是在同国师撕破脸皮,何况骁骑将军府……”
天佑帝的一双眸子狠狠的瞥向李永生,“不管苏千夜再想什么,为了保住他的地位,他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把温颜给朕送进来!”
说到此,天佑帝冷哼了一声,眸中裹夹了一抹狠厉,“立刻将旨传给骁骑将军府!若是不从……一律当叛国论处!”
……
于此同时,西城门处,剑拔弩张。
近侍在迈步走进马车的时候,抬手将手中长剑拔出,剑身冷冽寒光在人的眼前滑过,带着几分森冷寒意。坐在车辕上的月,一直按在腰间的手向上推了推,腰中剑柄慢慢的出鞘。
因为光影的问题,近侍并没有看见月的动作,只不过再越来越逼进马车之时,握着长剑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眼看,近侍的剑尖就要碰上车帘,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声戏谑,“大人可真是敬业。”
这声音一出,那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减了几分,近侍握着的长剑不在上前,转而偏着头望向身后。
离了老远就瞧见四大营的统领温峰策马而来,日光之下,剑眉星目,格外的英俊。
温峰的眸子扫过马车,与月稍稍对视了一眼,复又挪开去。
近侍一看是温峰来了,心底再次咒骂出声。却也不得不将长剑收起,冲着人拱手一拜,“见过统领大人。”
温峰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客气客气。大人回头别忘帮本统领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就行。”
这一句话说的简直虚伪透顶,近侍又不好当面拆穿,只能硬生生的忍下。
温峰像是刚刚看见瞧见这辆马车似的,一脸的惊讶,“不知大人拦下这马车是……?”
“这辆马车内坐着南国的奸细。”
这黑锅可不背。
月当即跳下马车,冲着温峰辩解道:“统领大人,我们是翠玉轩的人,这次是去忻城办事。我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商人。”
翠玉轩的名字一出,近侍的脸色瞬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