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抵在门框上,摆了一个自认为极为妖娆的身姿,冲着言瑾之抛了一个魅惑的眼神。那一眼,就好似一朵盛开着的罂粟花,花艳丽且芬芳扑鼻。
静静的立在院子里的言瑾之,一张温润如玉的精致面容却是不为所动,仿佛见的多了,习惯了。
“阿花,今天是带人来看看屋子的。”
随着言瑾之叹笑一声,阿花这才发现了站在言瑾之身边的温颜。
温颜这时候也正在打量阿花,两个人的眼神交汇,随即挪开了去。
“这位是……?”
阿花凛了神色,带着一股子打量朝着温颜走了过来。
言瑾之微微侧身,笑着同阿花介绍道:“这位是温小姐。”
阿花朝着温颜的跟前蹭了蹭,与温颜眼光对视之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抬手一招,“行了,你们跟我进来吧。”
温颜跟着言瑾之进了屋,那屋子别看门面不大,里面到是宽敞。七八十平方米,正对着门还有一个向上而去的楼梯。整个大厅空落落的,温颜一时间没有猜出来,这屋子原先是做什么生意的。
言瑾之到是猜出了一二,同温颜解释道:“这里原先就是一间古董行,是阿花的父亲留给她的家产。”
这样的话,这间古董行岂不就是阿花爹爹留给她的遗物?
想到此,温颜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既然是她爹爹留给她的东西,为何要卖掉?”
“家中长母争家产,阿花不想让这家古董行落进长母之手,就打算卖出去。”
阿花走在前面,听见言瑾之的话却是十分不满的纠正道:“公子,您怎么能将奴说的那般无用,明明是奴……”
庆云浑身一抖,“阿花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兔崽子,你敢嫌弃老娘?”阿花柳眉倒竖,抬手就揪上了庆云的耳朵。这么一动作,恍然想到身后走着的言瑾之,顿时一脸颓丧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还真是装不来。”
果然还是剽悍一点的阿花,顺眼一些。
温颜嘴角一抽,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在前面响起,一抬头,就看见阿花一脸愤恨的抬手拍上扶梯,“提起我那大娘我就来气。那个死老头,不听我的劝,非要将徐氏扶正,这下好了,闹出个分家产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花带着气,上了二楼,阿花竟是直接将房门踢开了去,那动静之大,恍惚之间,温颜似乎是听见瓷器晃动的声响来。
“进吧。”
温颜与言瑾之对视了一眼,跟着阿花进了屋。
二楼的屋子不大,屋内黑咕隆咚的,阿花也不知道摸到了哪,一盏昏黄的烛光勉勉强强将屋子照出个光影来。光晕里,人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是撞上了一个类似于架子似的东西。
正要去看阿花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都过来坐吧。”
几个人对坐在桌案前,离得近了,温颜才赫然发现,这间屋子不是不大,而是大半间的屋子都被用来放架子了!
高大的木架子在屋子里整整排了整整数列,每一个架子又都分为若干的小隔间,隔间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瓷器,玉器,等珍贵玩意。
温颜只是打眼一扫,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就放起了绿光。
“温姑娘似乎对我这屋子里的东西感兴趣。”
温颜将目光抽了回来,冲着阿花挑了挑眉,“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有些好奇罢了。”
阿花轻哼了一声,掀了衣裙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你想买我这店子?”
言瑾之说的不错,此处虽地处在城西,但在这杂街之上,单是地理位置这一点,就是城东那片地方比不上的。心中盘算了一阵,温颜冲着阿花点了点头。
“是。”
“就喜欢爽快人!”阿花抬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仰头喝了,“看在公子的面子上,阿花我就将这店子卖给你!”
“……”
两句未完,这事情都谈好了?
阿花那边却是一个急切的,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纸拍在了桌案上,“这是房契,这是笔,嗯……还有……”
等等……怎么感觉这不是在卖房,而是在找下家……急于脱手?
言瑾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手制止道:“阿花,阿花,你吓着颜儿姑娘了。”
阿花瞅着温颜有些不太好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吓着了?那……我们慢点来,慢点来。”
温颜瞧着阿花有些躲闪的眼神,抬手一把抓住了阿花想要抽回去的手。
这一下,让阿花猛地一僵,霍然抬头望向温颜。
“颜儿?”
坐在一旁的言瑾之一见情况不对,轻唤了一声。
温颜却是一手将言瑾之拉起,拽在了身后。
“瑾之,这阿花有问题。”
手腕被温颜紧紧的攥着,阿花有些吃痛的惊呼道:“你放手,放手!”
见温颜的眸子之中滑过一抹冷寒,立在一旁的春樱立刻站起身来,“小姐。”
温颜的视线在庆云和春樱身上滑过,眸色一寒,“都站后面去。”
“颜儿,阿花她……”
温颜望着阿花殷红色的唇一勾,出声打断了言瑾之的话,“阿花,你是真的想将这间屋子卖出去?”
阿握着自己的手腕,皱着眉怒喝道:“老娘不卖房,把房契拿出来做什么?”
“为什么本小姐觉得你这不是卖房,倒像是得了赃物想要急于脱手?”温颜的声音越说越冷,到最后那攥着阿花手腕的手也越发紧了起来。
“疼疼疼!”
言瑾之迈步上前,握住了温颜的手臂,“颜儿,你误会了。”
温颜诧异的望向言瑾之,“瑾之,这阿花是个偷,她的话不可信。”
言瑾之微垂了眼睫,声音轻缓,“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她骗你,还是知道她是一个偷?”
身为二十一世纪神偷的温颜,再没有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同行了。
手腕似乎是被扭的疼了,阿花一边抽吸着凉气,一边有些不敢相信的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