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在自家公子的眼神示意之下,又老老实实的将告示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温颜啧了啧嘴,偏过头望向春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春樱,你看看人家包子,这技能简直给满分。”
春樱不甘示弱的冷哼了一声。“小姐,会背书有什么用,小姐要是想看,春樱可以给小姐抄一份!”
她可不能让别人家的小厮给比下去,面子可就失大了!
“颜儿姑娘这侍女到是有趣。”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温颜突然起身,俯身凑到了言瑾之的耳边,神神秘秘的低声道:“此次通商怕是板子上钉钉的事情,既是如此想不想趁着此次通商发一笔横财?”
温颜说完,就稍稍退后了一点。
然而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比远观之下更加的惊艳。玉兰花的清香扑入鼻间,温颜稍稍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这个样子似乎是太过轻挑。
一向不近女色的言瑾之,少有与女子独处的时候。对于温颜的大胆张扬他心中本应不喜的,可言瑾之心中却只有漏掉一拍的心悸感。
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竟是令人沉醉不已。
言瑾之稍稍侧目,竟是正巧对上她望过来的那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眸子,仿佛是万千星光汇聚其间,美的惊人。
温颜低咳了一声,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椅子上。
两人这方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趁着周围茶馆内咿咿呀呀的戏词到是更加的尴尬了。
立在一旁的春樱心中一咯噔,脑海里想到国师大人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就浑身一哆嗦。
而包子瞧着自家公子的表情,内心起了滔天大浪。
温颜却是低咒了一声,出声解释,“刚刚……”
“刚刚……”
没想到一出声,两个人竟是异口同声。
春樱和包子直接抬手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完蛋了,自家小姐怕是出轨了!
完蛋了,他家公子怕是恋爱了!
而当事人却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言瑾之当先打破了沉默,声音缓缓,“还是,颜儿姑娘先说吧。”
温颜尴尬的端起桌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茶,这才平了心神,“此次通商的势头怕是拦不住了,我觉得借此机会倒不如谋得一个商机。”
言瑾之听见温颜的话稍稍沉默了一下,半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颜儿姑娘觉得南国废太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温颜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冲着言瑾之抬起比了一个三。
这个数字到是言瑾之不曾料到的,他微微一顿,有些诧异的问出声,“颜儿姑娘为何觉得是三?如果通商之事成了的话,南国极有可能将太子废掉改立二皇子。”
温颜却是摇了摇头,“太子废不了。”
瞧着对面坐着的言瑾之眸子微闪,温颜将她心中所想解释给他听。
“南帝虽然沉迷于天道已久,但不代表就是老糊涂,废太子之事事关重大,牵连国本,言煜之虽然有当诸君之心,但并无储君之能。”
当初言煜之代表南国前来大裕国参加过国宴,温颜见过他一面。
此人虽说在南国风评很好,但在温颜的眼中却是觉得此人行事太过嚣张,不懂得收敛。
想到此,温颜抬眸朝着言瑾之瞥了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虽说我没见过你们南国那位太子,但想来能为储君者,当是不差。至少应该比言煜之强上许多。不过这等情况只能是在言煜之没有狗急跳墙之前,若是发兵夺位,那……太子被废的可能性恐怕就是十了。”
言瑾之微微沉吟了半晌,方出声,“那颜儿觉得此次通商之事获利更多的应该是谁?”
温颜没有跟言瑾之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大裕。”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觉得,在大裕国国师插手了此事之后,言煜之还能捞到一些好处。”
包子有些好奇的朝着温颜问道:“在南国就听过大裕国的国师的名号,此人当真就这么神?”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一身白衣,容颜清华的苏千夜,温颜嘴角轻勾,“不错,挺神的。神棍听说过没,差不多就那样。”
“……”
小姐啊,这话要是被国师大人听到了,确定不会死的很惨?
春樱在一旁抽了抽嘴角,在心中给温颜点了一支蜡。
包子听后轻哼了一声,“那不就是跳大神的,装神弄鬼。”
“不得无礼。”言瑾之突然低声冲着包子呵斥了一句,包子扁了扁唇,立在一旁不在说话。
“既然大裕的国师把控了此次通商之事,颜儿姑娘又如何从中获利?”
温颜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当然是从老虎口中拔牙喽。”
……
夜很深,丰城之中偏僻一角的孤院里,传来几声骂骂咧咧的怒喝。
“哎呀,这么晚了怎么还点着灯,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这是想气死老太婆!”
这一声怒喝从屋外传进屋内,顿时惊了屋内两个人,言瑾之坐在桌案后面微微蹙了蹙眉,起身,将桌案上点着的烛火给吹灭了。
屋子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屋外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
“就一个穷酸书生,看什么书,看再多的书也考不上状元!呸!这房租还欠着我老婆子,还白长了个白白净净的脸,在这里祸害老婆子!”
“……”
屋内的两个人一直等到老婆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言瑾之摩挲着将那盏昏黄的烛灯燃起,长叹了一口气。
包子却是忍不住了,冲着自家公子抱怨道:“这女人太可恶了!分明就是看上了公子的这张脸,想招公子入赘!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份,就是给公子您提鞋都不配!呸!公子才不用考什么鬼的状元,公子可是……”
“包子行了。”
言瑾之抬手揉了揉眉头,制止了包子的话,“来大裕什么都没学会,到是话多了不少。今日在茶馆险些说漏嘴。”
包子单膝跪倒在地,声音略沉,“此事是属下思虑不周,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