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躺着的软塌就像是沾不得的毒物一般,温颜的身子猛地从软塌上弹了起来,姿态分外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既然国师大人有要事相商,温颜这就走。”
对于温颜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苏千夜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朝着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
待温颜的身影消失在闲庭之中,苏千夜的视线才缓缓的抽回。
侍立在侧的曹公公望着一旁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低声轻唤:“国师?”
苏千夜轻嗯了一声,缓缓开口,“今年这批人你打算送去哪?”
曹公公沉吟了半晌,回道:“自当是奎木。”
“不。”苏千夜出声打断了曹公公的话,“将这批人送去翼虎。”
“可是翼虎不是训练营之中训练最严苛之地?”
苏千夜却是勾唇一笑,“不送去翼虎,本国师都觉得对不起他们的资质。”
“……”
……
是夜,骁骑将军府内漪澜苑中,温颜挥退了守在门外的春樱,披了一件外衣出了院子。
四下无人,温颜抬手掏出一只精巧的小哨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夜风吹拂吹动着院中树叶沙沙作响,然空气之中却不曾听见任何一个哨声。
半晌,温颜将哨子取下,翻来覆去瞧了几眼,嘴角一抽。
哑哨?
就在温颜一再的怀疑这哨子的声音能不能被人听见的时候,四周的空气微微有些变了。
就连那风都不禁冷了几分,带着一股子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多时,温颜就瞧见一人踏月而来,一身黑袍似是要与这整个黑夜融为一体。空气里蔓延而来的阴森诡谲的气息,让温颜微微皱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玄机楼主沧冥,对于沧冥这个大佬亲自来这件事,温颜觉得有些诡异。毕竟他们两个人见面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说上两句话,每一次对上的都是沧冥那双鄙夷万分的眼神。
这一次也不例外,沧冥站定在原地,一脸嫌弃的瞧着院里站着的温颜,语气不善,“闻哨声而来,何事?”
温颜翻了个白眼,心道:“莫非玄机楼给她的这枚小哨,哨声只有这位能听到?”
心中虽是疑惑,但温颜并没有问出声,反倒是脸色微沉,说起了正事,“大裕国国师手中训练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沧冥负手立于原地,似乎是有些惊奇她突然问这个事情,不禁挑眉,“你想知道什么,本座都能答复你。”
狂妄,玄机楼的狂看来都是遗传了这位楼主。
温颜挑了挑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沧冥没想到温颜的胃口如此之大,不过转念一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你到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沧冥没有点破,温颜笑了笑,“多谢夸奖。”
沧冥哼了一声,当真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温颜。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随意温颜折腾,反正怎么折腾都注定打不过他似的。
温颜心中却是早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
在闲庭为苏千夜画了一个星期的画之后,温颜再次被苏千夜一脚踹出了翠微宫。
这一次温颜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被扫地出门了。
原因无他,正因为温颜自打那天进这宫来,正儿八经的画没画一个,淫诗滥调到是写了不少,闲庭这么一个清幽雅正之地,反倒是被温颜搞得乌烟瘴气的。
就连闲庭的宫人们最近嘴里哼着的调子,都是一些艳曲。
让这个女人在这宫里多待一天,苏千夜都会觉得他的闲庭将会成为污秽之地。
这个不知羞的女人!
温颜却是站在闲庭外,伸了一个懒腰,神情舒爽。
一周之后,大裕国的太子宁遥终于从东宫走了出来,亲自将各国的使者从丰城之中送走。
临去时,太子宁遥多看了南国二皇子言煜之几眼。
言煜之遥遥一望,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胸有成竹的自信。宁遥见状,半个月以来的阴霾之气,也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看不见了踪影,那周身的气度雍容,朝着言煜之微微颔首。
那神情破像是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一个动作,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其中的个把意思。
“殿下,那日您离去,陛下将骁骑将军府的二小姐温雨曦赐给了您做了侧妃。”
回宫的路上,宁遥听着宫人的汇报,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讥笑的神情来。
“这女人还真的是会借机。”
那宫人一边在旁走着,一边又道:“殿下,这件事情可是那位温大小姐向陛下求得。”
宁遥一听见温颜的名字,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他可没有忘记那日这个女人在他的耳边究竟说了什么恶毒的话。
想到此宁遥不禁攥紧了那拢在袖中的手。
“以后再敢在本宫面前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拖出去砍了!”
宁遥的声音狠厉,让那宫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宁遥的面前。
“奴知错了,奴以后绝不会再提。”
宁遥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会,正要出声,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一听声音,宁遥蓦地转过头去,待看见来者之后,面上滑过了一抹不喜,“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之人,像是早就料到宁遥会是这般态度,缓步走上前来,面上再次温和一笑,“回德华殿的路正是这条。”
宁遥望着宁远这般温和谦逊的模样微微皱眉,抬眸一撇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个宫室,脸色的情绪不明。
来者正是太子宁遥的三弟,大裕国的三皇子宁远。
宁远还是一如既往的着了一身白衣,面对宁遥时,依旧是那副姿态恭顺的模样,仿佛宁遥的身份让他不能太过造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宁远的态度,每次见他宁遥的心底总会涌出一丝高高在上的成就感。这样也就导致,宁遥在面对宁远时,面色还算和缓,他哦了一声,冲着宁远笑道:“好一段时间未见三弟,三弟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