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头棒子就在离温晟的双腿的寸许之地,堪堪的停住!
停住了!
见到此,温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提着裙摆,快步跑了过去。
这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就连站在温颜身旁的温峰都是迟迟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时,温颜已经跑进了正厅之中了。
“颜颜!”
温峰追了上去,想要叫住温颜,可温颜的身形太快,眨眼之间就已经闪了进去。
对于温霆做的这个决定,温峰其实是晓得的,但他却没有阻止。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温晟,而是因为信任。由温霆亲自下手,温晟的腿不会废掉,只不过会受一些苦头罢了。
可他们却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温颜。
温颜的出现会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变数。
温颜冲进正厅,站到了两个人面前。
“爹爹,这是在做什么?”
温霆似乎也没有料到温颜会出现在这里,脸上的怒气微微一收,“颜儿回来了。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歇着吧。”
温颜却是走上前去,抬手将温霆手中的木头棒子夺了过来,放在手中一掂,“爹爹莫不是真的要废了晟儿的一条腿?”
温霆的脸色略沉,有些生气的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温晟,“这腿打断了才能让他张长记性!”
温颜却是皱紧了眉宇,“爹,我觉得晟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别人的,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紧随而来的温峰却是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倔的很,当成崔勇的面一个字都不解释,只是一味地说是崔家那小子该打。”
温颜将两个侍卫赶了出去,直接蹲在了温晟的身边。温颜瞅着温晟有些微白的小脸,就知道这孩子恐怕也是吓得不清,不禁将声音放柔了些许,“晟儿,你告诉姐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打了崔家那小子?”
温晟从鼻间挤出了一个冷哼,抬手朝着温颜大力的一推,“你才不是我姐姐,我凭什么告诉你!”
没有了束缚的温晟,从地上爬起,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在几个人面前一扫,掉头跑掉了。
冷不丁的被温晟一推,温颜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温晟逃窜,而温霆又一脸铁青的模样。
见温霆又要下命令追人,温颜赶忙爬了起来,制止道:“爹,这件事先交给我,我去同晟儿好好聊聊。”
不等这边温霆反对,温颜追着温晟也跑了出去,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爹,这件事情真的要交给颜颜?”温峰嘴角一抽,不确定的开口问温霆。
却只见温霆抬手揉了揉眉宇,一脸的无奈之色,“罢了罢了,就让她先给晟儿聊聊吧,”
温晟的个子不大,腿跑的到快。温颜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追上,一抬手就扯住了他的领子。
“跑啊,继续跑。”
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可奈何领子被制,动弹不得,温晟的一张小脸瞬间皱起,“丑女人,你放开我!”
这一次温颜没有拒绝,反倒是大方的揪住他的领子给松开来。
温晟心中一喜,正要继续开溜,却是听见身后温颜的声音凉凉。
“跑都是懦夫所为。”
温晟的脚步突然顿住,小小的身子微僵。
温颜的一双眼睛瞧着他的背影,沉着声音继续开口,“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不能坦然去面对?”
见温晟不说话,温颜走到他的身边,再次蹲下身,“晟儿,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出手去打崔勇的儿子?”
温晟心中似乎是有所触动,却是咬着唇不说话。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温晟依旧没有吭声。
“好。”温颜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温晟,“既然你不想说,那好,我现在就去找爹爹,让他来打断你的腿!”
温颜毫不留情面的转身就走。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多管闲事!
他的姐姐杀了原主,她重生而来,为什么要出手帮他!
温颜,你傻了吗?
“是他辱我在先。”
就在温颜心头不断的在肺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那声音虽小,却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温颜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温颜蓦地顿住。
“丑女人,你在听吗?”
这一声试探性的声音,让温颜展颜一笑,慢慢的转过身来。
身后,温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
那一双眸子,亮的犹如一颗黑曜石,带着一丝期许的模样。
温颜咧嘴一笑,“在听。”
温晟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笑的真丑。”
嘿,这小子得了便宜就卖乖!
但好在温晟这小子说话算话,两个人凑到将军府的小花园里,说了好半晌。
原来闲城太守的儿子叫崔兴,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不大说话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一个在背后捅人刀子的人。温晟被温霆送去书院,在书院一住就是一年,只得过年才回家一次。
这崔兴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知道了温晟的母亲苏茹是前朝的宜丰长公主,后嫁给了温霆为妻。这崔兴就在背后骂温晟是亡国奴的儿子。说他爹爹不过是觊觎苏茹美色,才将苏茹娶来当继室。
还说他家里有一个长得极丑的懦弱姐姐,而她的亲姐姐不要脸的了太子。
温颜听后,嘴角却是狠狠的一抽。
这崔兴到底是打哪听到的这些个乱七八糟,到是将这将军府之中不传的秘闻都听了个完全。
温颜双眸一眯,一脸的愤恨,“这崔兴要是敢骂到我的头上,打断他的腿都是便宜他了!”
说完,温颜瞬间后悔了,她这都是教了小孩子什么玩意?
“额……不不不,我刚说的话都不对,我们不该打架,我们应该以合为善,不能动不动就与人动武,我们要……”
“不,姐姐说的对。”温晟扬起的小脸上多了一抹坚韧,有股子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懂事与成熟,“崔兴在背后诋毁母亲,诋毁爹爹,诋毁将军府就是不对!打他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将军府的背后不是无人,至少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