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将头埋在温峰的脖颈间,鼻间一酸,眼角渐渐蓄上了泪。
她多么的想告诉温峰,他的亲妹妹已经被苏茹母女给算计死了!而此刻享受到温暖的,是一缕来自21世纪的孤魂。
前世温颜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片刻亲情的温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偷来的幸福,让温颜贪恋。这种被家人关怀着的感觉,一旦抓住,就再也不想放开。
“哎哎哎,你们两个可以了,外面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温霆的声音不满的在耳边响起,却是让温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爹爹,颜儿也想您。”
温霆嗔怒的望了温颜一眼,抬手轻轻的点了一下温颜的眉心。
“死丫头,一会收拾你。”
温颜躲在自家哥哥的身后,冲着温霆眨着一双分外无辜的大眼睛。温峰心疼的揉着自家妹妹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柔和,一丝自责,“颜颜,别怕,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原来这就是家,这就是被家人着的感觉。
这么一晃神,温霆已经越过两个人站在了苏茹与温雨曦面前。
温霆的面容之上已经收起了那份慈爱,望着苏茹母女两个人,眼神锐利冰冷,“今天的事情,你们两个都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温霆多年的威慑在那里,不怒自威。
苏茹脸色煞白一片,拉扯着温雨曦就跪倒在了温霆的身前。
苏茹怎么都没有想到,相隔万里之遥,温霆父子两个人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原本还有的一番说辞,被温颜一闹,全都变成了谋害将军府大小姐的证据,苏茹一时间哑口无言。
温霆垂眸望着两个人,冷哼了一声,“无话可说?莫非真的如颜儿说的那样,你们联合起来谋害颜儿?”
苏茹顿时慌了,她朝着温霆那方跪伏着,哭着叫喊出声,“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的?”温霆抬眸又瞥向了一旁的温雨曦,再次出声,“雨曦,那你老实告诉我乱葬岗是怎么回事?这将军府披满镐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穿成这样又该如何的解释!”
温霆是个严父却又是一个慈父,每次归来,对她都是百般的疼爱有佳。可今日,父亲却是冷眼瞧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望着温雨曦就像是再望着一个陌生人!
不,她不要这样,父亲是她温雨曦的,她温颜凭什么!
温雨曦抬手扯上温霆的衣摆,惊慌失措,“爹!你要相信雨曦,雨曦说的话句句属实,大姐姐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温颜不禁冷笑,这温雨曦竟然天真的想要将罪名全都推到她的身上,是该说温雨曦太傻,还是太聪明?
都到了这个时候,温雨曦竟然还不说实话!
温霆胸口憋了一口怒气,正要发怒,温颜赶紧上前,扯上了温霆的袖子。
温颜抬手指着身后,将军府外围的越来越多的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爹爹,我们回府吧。”
温霆也是好面子之人,听温颜这般一说,内心的怒气将收未收,长叹了一声,拂袖离去。
“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凌厉的声音从府内传出,两个人此时哪里敢忤逆温霆的意思,站起身,快步进了院子。
人一走,这府外就剩下温峰和温颜两个人。
温峰皱着眉狠狠地瞪着那一众躲在门后面的小厮,语气不善,“还打算看多久热闹?还不都滚出来!”
而站在一旁的温颜,极为淡定的听着自家大哥发飙的声音,转过身子冲着将军府门前的百姓们十分歉意的弯了弯腰。
“大小姐,以后被人欺负了就找我们!”
“大小姐,这母女两个忒不是东西,下次我们还为你做主!”
温颜正要点头像他们道一声谢,身子就被温峰扯到了身后。
温峰抬眸朝着台下的百姓冷冷的扫了一眼,“做什么主!还想有下次?”温峰的一双剑眉一凛,气恼的开口,“以后我妹妹有我温峰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哪里有你们什么事,滚滚滚!”
这一次就让温峰自己后悔死了,再有一次他直接死了算了!
看着门前的百姓一瞬间跑了个精光,温颜哭笑不得。
“好了,我这不没事。”
温峰在望向温颜的时候,脸上已经收起了刚刚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声音之中也多了一股子溺,“好颜颜,这次爹爹已经会给颜颜做主的。”
“大大公子。”
几道细如蚊蚁的声音钻入了两个人的耳朵。
竟然敢打断他跟自家宝贝妹妹叙旧!这群人真的是欠收拾!
温峰抬手指着府门前挂满的镐素,脸上滑过了一抹不耐烦,“都去,给本公子将这些东西都给撤了!还有,你们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鬼,是你家死了父亲,还是你家死了人?我妹妹活的好好的,再敢诅咒我妹妹死,我要你们好看!”
这哪是将军府的公子,这分明就是一个瘟神。
温颜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抬手扯着温峰的袖子就朝着将军府的大门里面拉。
温颜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将军府的大公子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妹控!
将军府的正厅,阴云满布。
令人呼吸凝滞的空气,就连搬东西的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所有的人轻拿轻放,生怕一个不注意,触碰了将军大人的逆鳞。
一时间整个正厅,静的出奇。
跪在正厅之中的苏茹和温雨曦两个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汗已湿了深衣。
她们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刚刚温霆走进来时候的表情。
那个时候,刚刚走进的温霆脸色铁青,也不知道用了几成的功力,一巴掌拍在那漆黑的棺椁上。那棺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只听‘咔嚓’一声,那棺椁竟是在温霆的一掌之下碎成了渣。
随着温霆进来的苏茹母子看见这一幕当即就僵在了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这究竟是要有多大的怒火,才能将棺椁拍成渣?
苏茹母子是这般想着的,那群侍女也是这般想的,一个二个当即噤了声,跪倒在了温霆的面前。
火盆之中噼里啪啦的烧着牌位,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香灰味浓郁,可都比不上温霆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
自责,悔恨,恼怒交织在温霆的心头。
那可是裴姝拼死生下的女儿,那可是他和裴姝的骨血!现在竟然被别人这般践踏,如何能忍?
不能给他的一双儿女想要的母爱,他还要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