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抱着宁夏的腿嗷地一声哭了起来:“你咋这么狠心啊?二十天,你走了二十天!你知道这二十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啊?!”
宁夏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嘴角抽了抽,“你至于吗?我以前出差不也是一走好长时间吗?我也没见你哭过啊。”
宁珩气冲冲地抹了把眼泪:“那能一样吗!以前你就算跑到天边,我也随时可以跟你联系,跟你打视频。可现在呢?二十天,你音信全无!你就不知道往家打个电话来封信吗?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吗?”
宁夏十分冷静地跟他讲道理,“这附近两公里内,都没有公用电话。至于写信,从g省寄一封信到平市,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我写信有意义吗?”
宁珩更委屈了,“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不闻不问的理由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最紧张我的吗?”
宁夏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差不多就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要真是对你不闻不问,我至少还得在那边待十天半个月。”
“别抹金豆子了,明天我就去邮局申请装电话机,行了吧?”
宁珩哼了一声,“你以为是我愿意哭的吗?我是那么爱哭的人吗?还不是这破身子不争气,稍微激动一点就掉眼泪,烦死了!”
宁夏笑着点头:“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控制不住掉眼泪这个她信,可刚才哭得跟死了亲爹那样,也是身体不受控制?
口是心非的小王八蛋!
宁夏伸手牵着宁珩回到汪大姨的院子,一进门,就见院子里晾着竹席和铺床的褥子。
宁夏回头看了宁珩一眼,“你别告诉我,我走了二十天,你就尿床尿了二十天。”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给宁珩留尿不湿,因为汪大姨,她会带着宁珩一起睡。所以纸尿裤这种东西自然是不方便拿出来。
宁珩脸一红,“谁说的!也有几天没尿。”
宁夏抽了抽嘴角,“你可真出息啊!”
但她有点好奇,汪大姨晚上咋没喊宁珩呢?
汪大姨从屋里出来,板着脸道:“就你话多,小孩子尿个床怎么了?犯法吗?”
她才不会说,她是晚上睡得太沉,根本想不起要喊宁珩上厕所这事儿。宁珩那少数没尿床的几天,还是宁珩自己床里不敢睡踏实醒过来的。
但小孩子觉多,头天晚上没醒好,第二天晚上就睡得猪一样。
所以这尿床一事,就完全没办法控制。
宁夏嘴角狂抽,实在是无话可说。
汪大姨死要面子,不想宁夏继续说这事儿,便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去把饭店的账结了吧。另外,再买点菜回来,整天吃饭店,我都吃腻了。”
宁夏点点头,刚准备要走,就听汪大姨又道:“你铺子已经弄好了,你要去看一眼吗?对了,你铺子旁边好像也有人租下来了,我这几天也没往那边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租了下来。”
宁夏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人租下了她隔壁?
不会是她想的那两个人吧?
宁夏来了兴趣,问汪大姨要了铺子的钥匙便准备出门。
宁珩赶紧拽着她的衣角:“带上我!”
他妈越来越过分了,刚刚分别了二十天,竟然又想自己跑。
宁夏多少有点不愿意,这段时间她自己一个人跑习惯了,深觉带着个尾巴很是麻烦。可看宁珩那副控诉的样子,她又有点心虚。
“我又没说不带你,瞧瞧你那小心眼的样!”
宁珩呵呵一声,他会信?
宁夏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一把将宁珩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行了,走了。”
宁珩假装嫌弃地哼了一声,又使劲擦了擦脸,但转过头的时候,嘴角却高高地翘了起来。
母子二人先是去路口的饭店把这二十天的饭钱给结算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小的战斗力还挺强,二十天,吃了六十多块钱,顶别人近两个月的工资了。
宁夏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出了饭店,两人就去了供销社那边。
打老远,他们就看见自家铺子旁边的店铺正在营业,开的也是家服装店。
宁珩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回事?”
宁夏在看到服装店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羊城的批发市场,遇到了秦爱和秦芳,她们也是去进货的。如果我没猜错,那店就是她俩开的。”
宁珩急眼了,“那你还笑得出来!她们把店开在这里,摆明了就是故意要跟咱们抢生意啊!”
宁夏想到批发市场的事情,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宁珩拉到一边细细地讲起了这个八卦。
还没等她讲完,宁珩就已经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她们怎么这么蠢!这种事情,我竟然没有亲眼目睹,太可惜了!”
宁夏笑着道:“没事,后面的好戏也很精彩,你可以近距离看个够。”
宁珩有些等不及,“妈,走,咱们赶紧去开门,我要看那两个蠢货唱大戏。”
于是母子两便假装一无所知地去开门。
秦爱正在服装店里招呼客人,她学着宁夏的样子,一口一个美女地叫着进店的人。秦爱这人做人不行,看男人的眼光更差,但在穿衣打扮上确实挺擅长。
她拿的那些货,款式都挺不错,所以很是吸引人。
有人挑到了自己喜欢的款式,“老板,这衣服多少钱?”
秦爱道:“三十块。”
“啥?三十?这么一件衣服,都快顶一个月的工资了?”
那顾客吓得直接就把手给缩了回去。
秦爱忙解释道:“美女,这可是港城最流行的款式,港城电影看过吗?那里面的女明星穿的都是这样的衣服。”
“那也不值三十块啊!不过一件夏装,三十!你咋喊得出口?”
顾客完全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了,转身就往外走。
秦爱赶紧追上去:“美女,你别急着走啊,你要真心想要,价格咱们可以商量嘛。”
可人家已经让那三十给吓着了,哪里还有讲价的欲望,出门骑了车就走。
秦爱很是恼火地叹了一声,做生意怎么这么难啊!她都开张好几天了,除了开张那天她妈带来的几个朋友一人买了一件之外,就再也没卖出去过一件。
个个都嫌她的衣服贵,可她根本就没加多少钱啊。刚刚那件叫价三十的衣服,她拿货都二十五了,除掉车费和店租,她真的一分不赚。
可没人信啊。
她都快愁死了,这么多衣服,可怎么办啊?
正当她愁容不展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宁夏带着她儿子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