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脑仁疼,她确定凌逸尘理解了她的意思,所以搞不明白,这人怎么还往前走?
生怕自己做大动作,会引起前台小姐姐的注意和怀疑,薛绵侧着身子,笑容僵硬,对着凌逸尘微微摇头:你别过来啊!
凌逸尘面色更冷,不仅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些。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薛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赶紧变换路线,蹙着眉头,委屈可怜地望着他,还眨巴眨巴眼睛:求你了,等一等,我待会儿来找你。
这次果然比之前更有效,虽然凌逸尘脸色仍然冒着寒意,但好歹脚步停下来,只看着她。
薛绵心头一松,还好她突然记起来,凌逸尘就吃嗲嗲的撒娇这套。
“呵呵,真会勾引人。”一直注意凌逸尘动静的花未茗,自然没错过薛绵的“欲迎还拒”,她就是靠这套迷惑了逸尘吗?
真不要脸。
正要靠近凌逸尘,后者就调转方向,又坐回沙发,根本不在意花未茗。
至于他为什么要坐在这张沙发,单纯是因为附近就这张沙发,看起来会坐得舒服一点。
花未茗看见他毫无瑕疵的侧脸,再想到他可能和薛绵那样了,内心就生出浓郁的不甘,怒火撕扯着理智,难受到想要发狂,都怪花倾穗出的馊主意,一点都靠不住。
也是这时,薛绵才注意到花未茗的存在,所以他们这是出国搞团建?
再看看秦之柔,此刻似乎遇见麻烦,正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红脸老头说着什么。
“小绵绵,走啦,”齐云叫着薛绵回神,该去会议室谈正事了,“那个红脸老头我了解过,他们美妆杂志的御用化妆师,甚至花了大价钱,在杂志界买断他,就为了独家这个标志。”
“诶?这么夸张?”看来哪一行做到极致都是赚钱的,薛绵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红脸老头。
好巧不巧,这一眼正好对上。
老头激动急了,穿过人群直奔薛绵面前,瞬间就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前台小姐姐都被这一出整懵了。
“我的上帝,十分冒昧,请问小姐有空耽搁一会吗?”
薛绵也懵了,想起齐云说的从容微笑,于是她没有冒然回答,而是微笑地看向刘哥。
现在刘哥就是老大,她作为小弟,当然听老大安排。
顺着她的目光,红脸老头秒懂,转头和刘哥交涉,齐云尽心尽力翻译。
大概意思就是,他本来要化一种妆容,但是这边提供的模特他不满意,但薛绵非常合适,合适到他愿意自己提供薪酬雇佣,不低于市场价。
刘哥表情为难:“非常抱歉,尽管很想帮你,但我们有自己的项目要谈,无法保证什么时候结束,且结束时,她状态应该非常疲惫,可能达不到您想要的效果。”
红脸老头发出一声感叹,他的妆容主题,可不是要展现工作后的劳累,而且他的行程排得很满,晚上就要飞北美。
“方便告知一下,您所对接的部门?”
“宠物杂志。”
红脸老头比了个“ok”的手势:“麻烦您稍等一下,几分钟就行。”
他转头进了杂志社总主编的办公室,大声地表露观点,带着指责意味。
“琴,我说过的吧,微整的脸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满脸都动过刀子的模特,你是想要终止我们的合约吗?”
名为琴的女士扶了扶眼镜:“嗯哼,我当然知道,但是你知道对方出了多少钱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想尝试一次,火热又缠绵的东方妆容吗?”
说的模特,正是秦之柔和花未茗带来的男女主演,主打一个仙侠禁忌师生恋,还是女徒弟主动勾引男师父的那种。
尽管内容已经炸裂,但他们为了噱头更足,特意来到国外拍室内定妆照,之后还要去阿尔卑斯山上,再拍一组室外的。
“不管多少钱,我的原则不能破坏,而且我还找到了更合适的模特,只是需要你打个小小的电话,告诉宠物杂志那边,速战速决。”挑出对方的错处后,老头又给出解决方案。
琴书写的手指一顿:“什么?”
“我并不关心,你们那些恶心的商战手段,但我保证,这位模特出现的那期,一定能吊打同期所有美妆杂志,这足够弥补你的损失。”
最后,他给出一颗定心丸:“如果没有拿到销量冠军,新一年的独家费,我分毫不要。”
“哇哦,”琴放下钢笔,假模假样的感叹后,露出满意的微笑,“约瑟,你知道的,我一向会给有才华的人施展空间,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请大胆放手去做。”
约瑟再次出来,很是开心地走到刘哥面前:“二十分钟后,能否借您员工一用?”
二十分钟?刘哥心底有些不相信,这连参观eioc的一半时间都不到,能这么快解决?
但他没表露出来:“借您吉言。”
可事实上更快,哪怕算上齐云翻译的时间,也就十多分钟,对面特别好说话。
前台小姐姐也笑得更加热情,引着薛绵回到美妆部,而刘哥和齐云则去了休闲区等待,零食饮品都有,还有书籍、健身器材等,十分丰富。
薛绵还是没想通,红脸老头怎么就选择了她,是女主光环失灵,还是有更大的坑在等着自己?
但是有钱赚,还是秦之柔选择的杂志,应该不会拍那种低俗的照片吧?就算是,她拒绝好了,反正也只是口头上说的帮忙。
约瑟看见他心心念念的模特走来,很高兴地迎上去,拿出几套衣服:“欢迎,我叫约瑟,请问小姐怎么称呼?方便英文沟通吗?”
“方便的,叫我薛绵就行。”
“薛绵,这几套衣服,请你挑一套合眼缘的换上,换衣间在那边。”
在换衣间内,薛绵对比了三套衣服,确实很中式,魏晋大袖,唐朝齐胸和旗袍。
她比较喜欢大袖,但是外国人化中式妆容,她真的害怕不伦不类,最终选了旗袍,就算有违和感,应该也没前两套重吧?
出了试衣间,约瑟又开始吹彩虹屁:“考虑到此次主题,我认为还是需要一位男模特来搭。”
坐在沙发上的凌逸尘,十分自然的起身。
说实话,约瑟当然注意到凌逸尘冷清又精致的外表,但和他想要的东方感觉,总是差了一点什么。
“约瑟先生。”
花未茗冷笑着打断现场看似和谐氛围,让薛绵和凌逸尘一起拍亲密的杂志照?做梦去吧。
她从约瑟看上薛绵起,就预防着这种情况的发生,讨厌的人应该和讨厌的人一起才对。
“关于男模特,您要不要再看看?他正好赶来了。”她的手指指向,正被前台带来的男人。
薛绵和约瑟同时转头。
怎么会是霍先生?今天大家真的是来搞团建了吗?
“哇哦。”
看见霍祈年的第一眼,约瑟就明白少了的东西,正是东方特有的温和与雅致,不由得发出感叹。
“薛绵,你们看起来,真是登对极了。”
话音刚落,嗖嗖的冷风直袭腰背,薛绵脸上却发烫,既不敢回头看,凌逸尘此刻的状态,也不敢直视,霍祈年此刻的神情。
在场的五人,关系图复杂得紧,约瑟先生,您怎么还把最简单的两人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