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还处于雀跃之中,根本没有发现女人的异常,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们扯开。
“谁扯老子……”男人话刚喊出来,就发现是拓跋枭,顿时噤若寒蝉。
拓跋枭冷了他一眼:“都滚开。”
几个男人赶紧纷纷后退。
拓跋枭一把扯起地上的女人,一双眼睛锐利扫视。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不知何时断了气,四肢软绵绵地垂下。
“这是怎么回事?”胡桑愕然,可在女人身上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于是只能气愤道,“女人就是没用,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拓跋枭检查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一脸不痛快地松了手,将女人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他转过身,眉眼间多了几分戾气,在场地中扫过,扫过苏幼月时,见对方只是温顺地垂着眉眼,下意识就掠了过去。
可片刻后,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忽地把目光又转回她身上。
苏幼月像是才发现他在看自己,微微吃惊地抬起头。
却见拓跋枭对她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什么好意味的笑容。
苏幼月心里一紧,却装作若无其事避开视线。
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一个个脸色晦气得要命,发泄似的狠狠踹了几脚地上的女人,而后正准备对旁边的东荣圣子撒气,就见那东荣圣子也猛地呕出一大口黑血,而后便倒了地。
“这……”胡桑大吃一惊,上前试探
后,眉头快皱出了个川字,回头对拓跋枭汇报道,“将军,这贱种也死了,真是便宜他了!玷污了我们圣教的圣洁,我真想将他活剐了!”
胡桑气愤不已,显然这两个人死得这么干脆,让他郁闷又愤怒。
只是拓跋枭却根本没有理他,懒洋洋掸了掸衣袖,就往绿洲的建筑群方向走去:“死就死了,别磨叽,速速整顿明日回圣都。”
胡桑显然眼中还有怒火,可等他视线掠过苏幼月时,眼底又划过一道暗芒,那怒火似乎消散了不少。
但苏幼月正因为拓跋枭刚才的话陷入紧张,并未察觉。
拓跋枭要带她回东荣国都!
若是跟着他们去了东荣,她还回得来么!
她不能去东荣!
她心如乱麻,连自己怎么跟着他们到的酒馆都不知道,下了骆驼,看到酒馆里的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等她如何反应,拓跋枭忽然捉住她手腕,就将她往楼上拽。
苏幼月吓了一跳,赶紧挣扎:“干什么?”
一双双眼睛看着两人,她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可等被拓跋枭拖到二楼一个房间内,她才更是不安:“拓跋枭,你要干嘛!”
虽然她的语气理直气壮,可说完之后,却依旧觉得弱势得很。
拓跋枭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顿时又把她吓得一抖。
“怎么,刚才敢当着一群人的面杀人的时候不是还很大胆么?”青年回过头
来,看见她害怕的模样,讽笑道。
苏幼月紧紧攥着手心,一双眸子却避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拓跋枭嗤笑道:“你们这些自诩好人的家伙,一个个果然虚伪得很,前几日还假装替人挡刀,今天就要亲手杀人,还敢做不敢当。”
听到他的讽刺,苏幼月反倒更觉得讽刺,这么多日以来的怒火在胸口翻滚着,她终于没忍住喷了出来:“我不杀她,难道你就会放过她?至少,她临死前不用受你们这群恶人的侮辱!”
她的确杀了那个女人,可她自认为是在帮她解脱。
以拓跋枭这群人的性情,羞辱过了那个女人,也不可能留她一命,且绝不可能让她好死。别说是拓跋枭,就是整个东荣恐怕都不会让她和那个带她出逃的圣子能安然赴死。
倒不如让她走得痛快些。
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在那个女人即将被彻底扒光的关头,她用方才被留在沙丘上时,从另一头骆驼身上找到的一根针状的铁器弹进了她的喉咙。
所以,那群人才发现不了端倪。
只可惜,还是被拓跋枭看出来了。
那根铁针本来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真到万不得已的关头,她也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根铁针带给了她片刻的微弱安全感,可现在,她又一无所有了。
那一根针带来的明明是赴死的机会,却成了求生般的机会,可她把机会让出去了,却还被骂虚伪
,这更让苏幼月忍不住火气。
她受够了这该死的疯子,要是他想杀了她就直接杀了吧,免得她每天都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深怕刺激到他这个疯子敏感的神经。
苏幼月经历过上一辈子,脾气已经好了太多,更莫说这一世几乎都是被谢渊娇惯着走过来的,可真到了这触及心底的事情时,上一世曾经火爆的脾气也会显露端倪。
她怒瞪着拓跋枭,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拓跋枭,你要杀要剐就快一点儿,别逼我骂你!”
拓跋枭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苏幼月脾气上来,索性一闭眼睛。
谁知青年却掐着她,推着她连走几步,直接将她掼倒在了屋内的床上。
苏幼月感受到不对,再次猛然睁眼,看清两人的姿势,瞪大眼睛挣扎:“拓跋枭,你要干什么!”
是她看错拓跋枭了?
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对女人全无兴趣……
她瞬间慌乱起来。
拓跋枭那双蓝绿色的眸子明暗交错,让人看不清情绪,他扼住她脖颈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苏幼月扑腾的右手。
下一秒,空气中忽然传来咔擦一声响,与此同时,剧痛从苏幼月手腕上传来,让她根本克制不住痛苦呜咽一声。
等她噙着泪朝自己的手看去,就见自己的右手以一种不自然的弧度弯曲着,垂了下来——
竟是拓跋枭将她的手腕生生折断了!
青年却又笑了
,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那笑容带着一丝嘲讽:“放宽心,别人的女人,我拓跋枭可不会碰,我嫌脏。不过留你这只手在我身边,我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