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姨娘和芊儿真的是冤枉的。”苏芊声泪俱下,整个人好似被暴雨摧残着的一朵小白花,摇摇欲坠,“芊儿愿意以死明志!”
说着,苏芊眸中目光一凝,忽然就朝着墙壁撞去,可她还没跑到跟前,膝盖弯里忽然一痛,就跪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尖针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明白又是苏幼月那一手诡异的针术,指尖不由抠紧了裙摆,垂落的眸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要死就死在外面。”苏幼月眉眼冷淡说了句。
她的确没打算再留苏芊,但还要再等等。
她要等祖母彻底对苏芊寒了心,淡了情分,再动手。
若是现在就让苏芊死在府里,反而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见大孙女已经和二孙女决裂到这种地步,苏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疲惫和痛心,看了一眼苏幼月后,并未指责。
“张妈妈,还不去将柳姨娘和二小姐送庄子上!”
话音落下,柳姨娘和苏芊不相信她竟真如此无情,慢慢的,柳姨娘一双眼睛更是生出了怨恨。
苏芊眼中的恨意虽然不明显,可心中的恨意滔天。
她就知道,父亲偏心苏幼月,祖母也永远偏心她!
张妈妈心中长叹一声,这一次,柳姨娘和二小姐恐怕是怨上老夫人了,可她们怎么不瞧瞧,自己都做了什么!
且有了这次巫蛊术和宏德大师是细作的事,老夫人将二人送到庄子上,何尝不是为了让她们先避避风头。
这满京
城谁不知道二小姐和宏德交情匪浅,如今宏德成了细作,外人怎会不联想到二小姐,更甚一步觉得苏家也是细作?
可她们却想不明白,只知道怨老夫人,不是没良心又是什么。
这些年,老夫人待她们也不薄啊!
张妈妈的心彻底冷了下来,招了招手,就叫来五六个婆子,一拥而上架着二人往外走。
苏幼月看着两人被带走,眸子微垂。
柳姨娘倒还没什么,但苏芊绝对不是个安分的,这一趟她去枣儿庄,自己还要多给她安排些人手看守着她才行。
见二人被带走,苏老夫人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似乎有无限思量,最后才看向苏幼月:“囡囡,这些年委屈了你了,是祖母疏忽了。”
苏幼月摇摇头:“祖母待囡囡不薄,但小人之险恶非常人所能揣度,祖母哪能照顾得囡囡面面俱到?”
没有害人之心的人,永远都想象不到,人心能有多险恶。
见大孙女如今如此明事理,再也不是曾经不懂事的模样,苏老夫人一阵恍然。
也许,囡囡正是知道了背地里这些事,才彻底变了……
如今的她,倒有了她娘当年的风范。
苏老夫人此时只觉得亏欠了孙女,哪里还会去怪她将计就计利用了巫蛊之术。
今日过后,这巫蛊之术的风头定然会被宏德大师是细作的风头压过,二者相比,前者倒也不值一提了。
苏幼月正要让祖母回去休息,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大小姐,方才靖海侯夫人来过,只是不知为何,没进院子就走了。”
苏老夫人和苏幼月皆是一怔,下意识以为,靖海侯夫人是为着萧飞雁的事而来。
“祖母,我想去靖海侯府一趟……”
想到这两日外面的传言,苏幼月倒不以为意,但想到萧飞雁的身子,她难免担心。
苏老夫人默了默,本想劝孙女过几日再去,毕竟这靖海侯府里的人这会儿说不定也会以为是囡囡克了他们府上的小姐。
可看到苏幼月脸上的担忧,她迟疑之后,还是点头道:“你靖海侯府看看萧小姐吧。”
难得孙女这些年有了交好的闺中密友,这朋友昏迷不醒,她怎会不担心?
正好也趁着这一次看看,这靖海侯府到底值不值得深交。
“大姐,我也跟你一起去!”苏蓉立刻说道,她如今想明白了许多事后,也越来越爱和这种坦坦荡荡的人来往,加之之前和萧飞雁相处过一段日子,也挺喜欢这个侯府千金,所以这会儿也想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她想亲口告诉靖海侯府的人,她家大姐才不是灾星,萧小姐的病和大姐根本就没有关系。
跟祖母告别后,苏幼月很快踏上前往靖海侯府的马车。
只是路上她也起了顾虑。
万一靖海侯府不让她进去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她又暗自咬牙,骂了句苏芊。
她要攀附权势便攀附权势,想要奢华日子便私拿府里
的钱也罢,偏还为了一个自己的好名声,就败坏姐妹的名声,更丝毫不顾整个苏府的名声,简直是自私自利至极。
“大姐姐,一会儿若是侯府的人不让你进去,我就先进去,把今天咱们府上的事说给临水侯夫人听,我就不信她还会误会大姐姐!”
苏蓉也忽然想到了这一茬,一脸郑重地交代着苏幼月,好像一个小大人似的。
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苏幼月心情反倒被她逗轻松了几分,不过细细想来,她出的主意也不错。
只要靖海侯夫人是个明事理的,听到今日之事,定然也不会对自己误会太深。
两人满打满算,谁知到了靖海侯府门口,苏蓉先下去问候后,那侯府的小厮却问道:“原来是苏府的三小姐来了,请问苏大小姐可有过来?”
苏蓉先前没预料这状况,一时间正犹豫要不要说谎,苏幼月却掀开了帘子:“我也在。”
那小厮立刻点点头:“苏大小姐,我们家侯夫人交代了,如果您来探望我家小姐,不用奴才们通禀,请您直接进去便可。”
苏蓉虽然不明白侯夫人为何会这么吩咐,但立刻松了口气,这可太好了,若是大姐姐今天被拒之门外,明天京城里一定会有不少人笑话……
苏幼月也有几分意外,没想到靖海侯夫人会提前就交代过小厮,看来是早知道自己会过来了。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侯夫人先前来了一趟苏府,却又
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