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攻势戛然而止,悬停在鲁达颚下,只差一丝便捅进咽喉。
林冲扭过头问叶辰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辰东却不答他,反倒对鲁达说道:“鲁兄,告诉他,你师父是谁?”
林冲凝眸,紧紧盯着鲁达。
鲁达视线向下移,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枪,咽了咽口水,“师父说过不能说出他的名讳”。
“不说,那你师兄可就杀死你了!你难道想让你师父看着你们同门相残?”
“可是……”
“说!”林冲冷喝道。
鲁达被吓得一跳,转念一想,又觉得叶辰东说得有道理,自曝师门或许让师父不高兴,但万一两人真是师兄弟,同门相残那更让师父伤心,索性说了,反正今日死后,师父也怪不到他了。
于是,鲁达朗声道:“家师乃武道大宗师,铁臂膀——周侗!”
林冲双目一凝,神色严肃,“真是周侗?”
“自是不假!”鲁达道。
林冲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长枪,转过头问叶辰东,“你怎么知道我们同一个师父?”
松了一口气的鲁达,也是心生疑惑,他可不记得自己跟谁说过自家师门。
果然,赌对了!
叶辰东心中松了口气,差点就又少了一名星将
既然两人同门,接下来,只要林冲能看在鲁达的面子上能放过李立这一次,后面就好办了。
想到这,拱手道:“大宗师周侗之名如雷贯耳,至于二位师从大宗师之事,略有耳闻,并不确定,方才也只是开口一提,如今看来却是真的,差点让两位同门相残了”。
林冲瞥了一眼已退到门口的孙立,对鲁达说道:“鲁达,你既是我师弟,且闪到一边去,让我捉那孙立归案”。
“师兄……”鲁达不情不愿。
叶辰东也不知林冲任的是什么职,不敢称林教头,上前说道:
“林兄,且听我一言,正如孙兄所说,他所杀之人与知州是亲戚,若被拿了回去,必死无疑”
“反正他现在也跑不了了,不如宽限几日,让他在庄园中纵情享乐,也不枉活过一回”。
林冲看了看孙立,又看了看鲁达,沉思了一会,说道:“好,看在你出言提醒,不使我误杀同门的份上,且卖你一个面子”
“知州等得急,我只能宽限三天,时候一到我便来抓人,到时候若是再拦,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到最后,犹有些不放心,特意警告孙立,“孙立,山下出路已被堵住,别想着逃出去,还有那乐和,杀人虽然没你的份,但你原是登州狱卒,擅离职守,也得跟我回去听候发落”。
“林兄大义”。叶辰东拱手施礼。
鲁达、柴进、乐和也都行了大礼,就连如月也是施了个福,唯有孙立沉着脸,不言不语。
林冲对鲁达微微颔首,挥臂一呼,“传令,撤退!”
待林冲率官兵下山远去,众人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是他威风凛凛,给众人的压力太大,又加上官兵虎视眈眈,难免紧张。
“还好有鲁兄在,不然的话,今天怕是难了”。柴进感慨道。
鲁达摇头苦笑,“我都不知道他是我师兄,要说也得西门兄的功劳,不是他及时开口,今日洒家便命赴黄泉了”。
“呵呵”。一直闷着嘴巴的孙立冷冷开口,“让那林冲三天后来抓我,好大的功劳!姓西门的,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非我死?”
闻言,柴进、鲁达不由皱眉,有些不悦。
乐和脸色讪讪,不知怎么开口。
如月只觉得这人不知好歹,心生厌恶。
武松早就厌他,哪里会留情面,冷笑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鸟人,若不是西门兄,你今日便被抓了去,白多出三天时间,还怪起西门兄了?”
孙立却不这么觉得,“白多出三天,还不是得要死?林冲既是鲁兄的师兄,为何不让他直接放了,偏偏说个三天时间,岂不是在害我?”
鲁达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只好忍着,柴进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先不说林冲会不会答应,就是真愿意放了你,那岂不是害了他?”
孙立愤愤叫道,“那林冲与你无亲无故,你那般关心他干什么?好!既然你们非要我死,那我便等死罢了!”
说完,愤然转身走入庄园。
乐和紧追进去,也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
“这孙兄……”鲁达郁闷极了。
叶辰东此时也厌极了这人,自私是人性,可像孙立这样只考虑自己,全然不管别人的,倒是头一份。
人家那林冲看在鲁达的面子上宽限他三日,他倒好,反过来却是说林冲生死与众人无关,这把鲁达置于何地?
“以他的为人,只怕对他再好也没用,难道要舍弃点将他?”
叶辰东心中也开始动摇,10的加成说少不少,可若说多更不对,还有一百零七个呢。
“罢了,看看后头情况,反正林冲比他重要,真要取舍,肯定选林冲的,希望真到了那一步,乐和不会介怀吧”。
出了这么一档事,众人心情有些低落,不再饮茶吹牛,回到庄园中各自歇息。
三天时间,转眼间就过。
这三天中,几人怀着心事,又顾及孙立,不敢饮乐,只是闲时偶尔一聚。
那孙立大概知道跑不掉,也老实呆在房中,不过心里却还在埋怨众人,碰到面就转过头去,特别针对叶辰东,每次都冷着脸一哼,跟欠了他银两似的。
这天,众人又齐聚茶园。
“林冲估计马上就到了吧”。柴进忧心忡忡,虽说那孙立性格有些问题,可进了自家的庄园,那就是兄弟,眼见他就要被抓去治罪,心情哪能好得起来。
“是呀”。鲁达应道:“可惜我不是师兄对手,要是能打败他,倒有可能让他知难而退,唉”。
孙立站起身,目光怨恨地扫过众人,“装模作样给我看什么?不就是想我死吗,好,我现在就出去引颈受戮”。
恰在此时,仆人跑过来禀报林冲已到门外,只带了几个亲兵。
孙立一听,眼中顿时有了光,故意自言自语,“才带了几个亲兵?若是有人能缠住林冲,那倒是有机会跑掉”。
柴进闻言,对着众人目露询问之色。
武松哪肯愿意帮孙立,嚷嚷道:“别看我,我武艺低微,帮不了,西门兄更只是一介贱商,无能无力”。
叶辰东心中一乐,他确实也不想让武松出手,最好的出手之人只能是鲁达,毕竟,那是同门竞技。
鲁达脸露难色,“我倒是愿意出手,只是我根本就不是师兄对手,若是你们掠阵估计能行”。
“不妥”。叶辰东摇摇头。
“好呀,我就知道你这贱商要害我!”孙立还不等叶辰东说完,直接叫起来。
叶辰东转头盯着他,目光淡漠,直把孙立看得发毛。
过了一会,叶辰东才缓缓开口,“鲁达一个人出手,那是同门较技,其他人若是插手,你当山下的官兵是纸糊的?”
“那……那……那……”孙立知道叶辰东说得有理,可其他人如果不出手,鲁达又不是林冲对手,那他不是非得被抓走?
不行!
孙立哼道:“别扯什么大道理,不愿帮就不愿帮,果然,贱商永远当不成好汉”。
哟呵?
这是激将法?
可惜对我没用。
叶辰东心中一乐,把目光投向鲁达,认真说道:“鲁兄不必气馁,你若是愿意相信在下,我倒是有一门神通助你!”
说话的同时,已对鲁达施用魅惑技能。
“当真?”鲁达见叶辰东神色认真,心中已是信了九分。
“真有神通?”柴进目露异色,先前便听武松说过,只是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大事临头,这西门庆应该不会说假才是。
“早说了西门兄有神通,你们非不信”。武松有些怨气。
“你们还敢信他的鬼话?”孙立却是不信,他已笃定叶辰东是想害他,冷冷道:
“他一介贱商,能有什么神通,分明是让鲁达再输给林冲,好让我被抓了去,真是用心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