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准备就绪后,叶辰东一早早就出发,同行的还有如月,身后八个仆人抬着两个大箱子。
在门口报明来意后,两个大箱子很快就抬入县官的书房中。
叶辰东打开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县公,草民来时已清点过,这两箱银子刚好值一百万贯”。
县官走到箱子旁,把手插进银子中撩翻了几下,一副享受无比的神情,然后扭过头来审视着叶辰东,似乎想要把他看穿。
叶辰东淡笑不语。
“这真舍得花一百万贯赎一个认识不久的武松,看来这西门庆发现宝藏一事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岂会如此大手大脚?”
想到这里,县官收回目光,点头说道:“行,既然你缴齐赔款,苦主想必不再追究,武松可以放了”。
“谢县公”。叶辰东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便拉着如月一起走出书房。
等两人刚走出书扆,县官对着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点头会意,悄然跟了出去。
咣当。
一个狱卒打开牢房铁门,在武松迷茫的目光中走近前,为他解开武松身上的镣链,往地下一丢,“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武松有些惊讶,自己顶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轻易被放了?
“嗯,有人赎你,快走吧”。
“有人赎我?”武松眼睛一亮。
难道是西门兄?
于是,武松快步走出牢房,到了大牢门口时,果然见到叶辰东与如月正等着。
“武兄!”
“西门兄!”
叶辰东迎上前去,张开双臂想拥抱一下,见武松却是双双抱拳,才想起这异世两个男人相拥不成体统,也是止步,双手用力一抱。
“武兄,受苦了”。
“有西门兄这般兄弟牵挂,不苦”。武松有些感动,这西门庆与他相识不到半日,竟然真的为了他奔波,不枉自己为他顶罪,果然没看错人,自己前些日在牢狱中还胡思乱想,实在不该!
一旁的如月看着两个男人感动涕零的模样,怪声怪气说道:“你当然不苦,官人为了赎你,可是花了足足一百万贯铜银”。
漂亮!
叶辰东在心里给如月点了个赞。
这话他不能直接跟武松说,带如月过来,就是为了借她的口说出这句话,果然不负他所望。
这既是为了进一步收买武松的心,也是为了展开计划的下一步。
“一百万贯?”武松张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想到叶辰东之前在牢房中对他说过的话,这些天淡下去的杀意,又汹涌而出,转过头杀气腾腾地盯着县衙内部的方向,双拳握着骨头啪啪响。
叶辰东按下他的拳头,笑道:“无妨,区区一百万贯,小钱罢了”。
“小钱?”武松张大着嘴巴,表示难以置信,他虽然不会经商,也清楚个大概,县里头大多数的士绅,家财都远远不到一百万贯,这西门兄竟然说是小钱?
“嘘……”
叶辰东抬指示意噤声,警惕地往四周看了几眼,见四下无他人之后,这才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嘿嘿,当然是小钱,不瞒武兄,其实我西门庆并没经商的本事,能有诸多家财,是因为在城外发现了一处宝藏,那一百万贯就是这几天挖出来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官人——”如月突然出声。
“闭嘴!”叶辰东狠狠瞪了她一眼,“武兄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月又急又气,在心中嚷嚷着:“我才不是想说这个呢,这些钱明明就是官人自己的,为了让那武松宽心,竟然编造这种谎言,官人对这武松也太好了”。
叶辰东转过头,对着武松歉然一笑,“别管她,妇人之见,都说有福同享,既然跟武兄提起这事,索性等下带武兄到那地方看看去,哈哈”。
武松既感动又有些为难,“这……这不好吧,毕竟那是西门兄发现的”。
叶辰东板起脸,佯装大怒,“有什么不好?难道武兄还会占为己有不成?”
武松顿时惶恐不已,“武某万万做不来!”
“那不就对了,走!现在就去!”
说着,也不管武松怎么想,就硬拽着武松往外拖。
没办法,这武松要是不去,这戏演不下去不说,叶辰东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敢演。
武松无奈,只好随他心意。
如月跺跺脚,哼了一声闷气,也紧随其后。
三人走后,角落中走出一个衙役,看了看三人离去的方向,转身迅速离去。
书房内,县官听完衙役的禀报,隐隐有些激动。
“哈哈,好得很,终于可以收网了,速去召集人手,与我出城一趟,记住,让他们都换上便装”。
“卑职明白!”
等衙役走后,县官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亢奋,在书房中不停地踱来踱去。
“宝藏,哈哈,这一下是我的了”
“西门庆呀西门庆,你可真是送了本官一个大礼,倒是舍不得杀你了”。
一辆马车从东门驶出。
车厢内,一袭薄纱的如月紧紧贴着叶辰东。
叶辰东一脸苦色。
武松义愤填膺,冲着如月冷冷说道:“你这女人,明知西门兄持身以正,偏偏还这般诱惑他,是安了什么心思?”
如月不清楚武松为什么会觉得官人不好色,但被这么一说,顿时来了脾气,“关你什么事?我是官人的侍妾,官人都不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你——”武松心一堵,却是无话可说,毕竟这事他确实管不着,之前是见叶辰东忍得辛苦才仗义执言,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多嘴那就是对叶辰东的不敬了。
见他吃瘪,叶辰东心中暗爽,有了这么一遭,以后就不用再在武松面前让如月裹成粽子了。
“见谅见谅”。叶辰东抱拳致歉,轻轻瞥了一下如月,有些无奈,“都怪家中老娘急着要孙子,这才让这女人有恃无恐,我也拿她没办法”。
“理解理解”。武松恍然大悟,也对,西门兄就算再怎么正人君子,那不也得跟女人欢好才有孩子?总不能无后吧。
如月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暗道:官人又骗人了,明明就是个大色狼,偏要装成一副正经模样,还说老夫人着急要孙子,我只是一个侍妾,又不能生孩子的,这武松也是傻,什么都敢信。
三人各怀心事,车厢内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马车停到一处偏僻的荒野小道。
“到了”。
叶辰东率先走下马车。
“宝藏”所在地他当然也认识,虽然一直都是如月过来办事,不过,地方却是他第一天藏在箱子中出城后选定的。
叶辰东走到马夫面前,掏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他,“记住我说过的话”。
“小人明白!”马夫欢天喜地地接过银票,然后沿着小道径直走了。
武松不解,指着远去的马夫问道:“西门兄,他这是?”
“没事,我们走吧”。叶辰东并不想多做解释。
马夫,他当然得打发得远远的。
今天要做的事是杀官,失败了后果不用多说,可要是成功,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如月与马夫不同,那是他的枕边人,向来千依百顺,几乎不可能出卖他。
走了几百米后,来到一个山洞中,山洞的一角,有一些新挖开的沙土,几个破旧的大箱子露出了一大半。
叶辰东抬手一指,“武兄,宝藏就在这里了”。
武松还未开口,身后却是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就是这里吗?倒是个埋尸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