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左拐右拐从小巷子里出来，多行几步就看见了与平房区不同的街道。
道路两旁稀稀松松的林立着不高的水泥建筑，楼层也都是几层高，还没有后世动不动就几十层的大楼。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所穿的衣服都是具有时代意义的，或灰或蓝的工作装。
大街上也没有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流，偶尔有几辆车，但是最多的还是那种老式的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上班用的水壶和饭盒。
街上行走的人群手里提着买菜的布袋子，后世满大街都是的塑料袋还没有在现在普及开来，现在的天还是湛蓝的，水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新的。
头一次来到这种年代，祁愿乍一感觉，还挺像是在影视城游览，看着街上的各个东西都感觉很新鲜，就连路过小狗拉的狗屎，她都想过去瞧一瞧。
还是540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你拉我干什么？”祁愿不解的回头询问。
“前方好像是咱们的竞争对手。”540无辜的回答。
“什么，哪呢，我看看。”顺着540手指的方向，祁愿看见了一座坐落在道路右边的四层大楼。
大楼占地面积不小，外表和现代没法比，但是也比同时代的其他建筑强多了。
楼上除了用几个立牌标着它的名字“市区百货商场”之外，还另竖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进步标语，以及鲜艳的红旗。
“完犊子，这可真是地域开局，我光顾着新鲜了，却忘了这个事。”祁愿面带愁容，看向540。
“小零零， 你可能不清楚，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人们买东西都是需要票的，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工资不高，条件也不高，咱们第一次合作就遇到这种开局，真是一时间让人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买卖。”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今早上你都没吃饭，现在也快到饭店里，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饭？”540提建议道。
“你能吃饭？”祁愿狐疑的看向540，“你升个级，还真变成人了不成。”
“不是人的话，算什么升级。”540得意洋洋的回答。
“这样啊。”祁愿若有所思的回道，眼珠子圆悠悠的乱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坏笑，神秘兮兮的招手说道。
“小零零，你过来。”
“怎么了？”540站近一步，来到祁愿身边。
“再近一点。”祁愿再度招呼，“腰弯下，头侧过来，我有些小问题想要问问你。”
540听话的照做。
“好了，你问吧，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还什么兮兮的，再不成直接用脑电波交流也行，之前不方便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干的吗，怎么我换了个人形，还生疏了。”
“那不行，这问题太私密了，直接在大街上问不好，再说，你现在可是人，和我一样活生生的人，以后交流没意外的话，就按照我们正常人类的方式来，别再总是用脑电波了。”
祁愿顺势提出了她想了很久的建议。
少用脑电波交流的这个事情，她想了好久了。
这次终于可以提出来了。
之前那么交流是因为不得已，她可不想让人以为她年纪轻轻的就有神经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用脑电波交流太隐私了！
她每次交流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的，害怕哪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将她脑海里的一些杂乱思想给传了出去。
平日里自己在脑海里胡思乱想开大会的时候也得时刻防备着。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还得查漏补缺，回想一下她脑海里想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把信息牢牢堵在脑海里。
她还设想过，万一哪天不小心把脑海里的不良信息给传给了540，她要怎么解释，怎么面对那个社死现场，每次光想想，就觉得令人窒息。
540仔细想想也是，它现在都是人了，就应该按着人类的行为方式，而不再是以系统的身份行动。
需要从思维上就改变，这样才能在日常相处中，不露出破绽。
“好，我记住了，以后我有什么话都会直接和你说的。”
“嗯，好。”祁愿脸上的笑意加深，满意极了。
真乖，这养个540可比找个男朋友强多了，果然她平日里一点想找男朋友的想法是正确的。
好的在这呢。
祁愿靠近540侧过来的耳朵，在它耳旁轻声说道，“小零零，你现在变成了人，也可以正常吃饭了，那你也会有人类其他的正常的生理反应吗？”
“什么?”540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祁愿说的意思。
祁愿又低声说的更通俗些，“就是，那个！ 你会不会也需要去上厕所？会不会有排泄需求？”
540的表情是这样的：“……”
540不想说话。
“你怎么不回答我，你还没告诉我呢。”祁愿继续追问。
540早已仗着自己大长腿的优势，走了出去，陌生的环境，又是相对保守的年代，问的问题更是私密，祁愿也不好意思大声呼喊，只能小跑几步，然后跟在540的身边，一遍遍小声的念叨。
她实在是太好奇这个问题了，今天说什么也要问出答案来，当然前提是540不会生气的前提下，别看她敢一连串的问，那是因为她能感觉到540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聊，还有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就是了。
“小零零，这都快一天了，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吗？”拉着540的衣袖，祁愿痴缠着问道。
她从今上午开始问，540就没搭理她，一直到晚上了，540还是坚挺立场，一点也不动摇。
540是坚持住了，但是祁愿可不行，这没有得到答案，她的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一刺一刺的，难受的紧，非得得到答案才好受。
“你就这么想知道答案?”540低头看向祁愿。
“当然！”看出540神情有松动的迹象，祁愿立马举手表决心。
“我发肆，只要你告诉我，我今天绝对不缠着你了，我说到做到。”说着还将自己大拇指弯曲，四指朝上的手掌让540看的更清楚。
540的嘴角抽了抽，“发誓就发誓，你还发肆，口齿都说不清楚。”
祁愿嘿嘿的傻笑，不说话。
540无语片刻，最终还是败给了祁愿，无奈的说道，“行了，行了，你附耳过来吧，我跟你说就是了。”
祁愿欢欣鼓舞的答应，高兴的就像过年了一样，“好嘞！”
“小零零，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行，我这就说。”540轻轻俯身凑到祁愿的耳旁，嘴唇轻轻张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