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哼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一点没改。”
只是他转过身，在看着傅峄城的时候，面色便肃然了起来。
不见半分笑意。
甚至连面对周芳珊时的那种讥笑也没有了。
他静静的看着傅峄城，缓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点了支烟。
烟雾遮挡了他几分视线。
傅天华手点了下舒锦的躯壳。
“就为了她？”
“是。”
傅峄城声音很轻。
房间里寂静了下来。
父子俩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傅天华那根烟燃尽，他笑了下，靠在了沙发上。
“从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开始行动了是吧。”
用假人换了舒锦，带着她提前逃出了南城。
所以这段时间杳无音信。
“嗯。”
傅峄城点了下头。
傅天华又点了根烟，笑了下，“你还挺了解你妈的……知道她会求我办这件事。”
傅峄城浅浅摇头，“我是知道，您会答应她。”
傅天华眸色顿了一瞬。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了傅峄城一眼，起了身。
指间夹着烟出门。
周芳珊还在门口。
刚好被他撞见，她面上没什么难堪，只瞪着他，“你说服他了？”
傅天华耸了下肩，还没开口。
他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这次他没走远，当着周芳珊的面接通，开了免提。
听筒里传来女声关怀的声音，她说的英文，“伯特，你还要多久回来？”
傅天华同样用英文回答她，“晚上的飞机，亲爱的。”
周芳珊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女人又诉说了两句自己的思念。
傅天华声音更温柔，“我也想你，我的宝贝。”
电话挂断，他看着周芳珊低垂着的头，露出了来傅家后最盛的笑容。
“我的妻子想念我了。”
“那我们……就再见了。”
他话说的缓慢，看着周芳珊的拳头越握越紧。
她到最后都没抬起头，只恼怒的吐了一个字，“滚！”
傅天华没有马上走，他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约莫半分钟后，他好像看够了，才踱步离开了。
脚步声逐渐听不到后，周芳珊才缓慢的抬起头。
手边没有能砸的东西，她便用力的捶着房门。
门口的巨响没有惊起傅峄城眼中半分波澜。
他像是已经习惯了。
支撑着身子，缓慢走到了阳台，看着傅天华离开的背影。
傅天华似有感应的转过头，冲他挥了下手。
“再见，儿子。”
傅峄城很轻的点了下头。
一直到傅天华带人离开，两台车彻底离开了视线。
他才像是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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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珊的砸门持续了几分钟。
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理智。
深吸了口气，重新敲了敲门，：“峄城。”
屋内没有回应。
周芳珊蹙了蹙眉，直接按了把手。
但门被锁了。
周芳珊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
她静了片刻，转身去了舒锦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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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锦看着周芳珊身上墨绿色的旗袍，姜黄色的毛绒披肩。
她甚至化了全妆，用了比平日里更多的香水。
周芳珊平日里也竭力维持着自己贵夫人的形象。
但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用力。
像是刻意为谁打扮的一般。
周芳珊也在端详她的脸，发出一声喟叹，“手术后，是好了许多。”
她抓着舒锦的手，“下次手术什么时候？妈陪你一起去。”
舒锦指了指墙壁，“傅峄城那边你不用管吗？”
一句话，周芳珊骤然沉了脸。
她握着舒锦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好半天，才重重叹了口气。
似是无奈的对着她笑了，“你哥他真的疯了。”
她脸上笑意又散去，“舒锦都已经脑死亡了，明明就是死人，他不信。”
“不过就是让一个原本就死了的人死的更彻底一些……”
她深深吸口气，“结果他为了保住舒锦这尸体，拿命逼你爸。”
“他怎么想的啊？！”
傅峄城被接回来的时候，周芳珊也吓了一跳。
她虽然知道傅天华手段狠辣，但也没想到，他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结果更让她恼然的是，傅峄城竟是为了保护舒锦那具尸体，才成了这样。
他伤成这样，舒锦那尸体还毫发无伤！
“怎么不去问她？”
舒锦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傅峄城就在隔壁不去问，来她这发神经。
周芳珊吸了口气，“他锁门了，不见我。”
她又重新拉住了舒锦的手，“宛然，你去问问他。”
“他能给你发那样的短信，说明你在他心里重要，肯定会跟你说的。”
舒锦是跟着直升机一起回来的，必然少不了被周芳珊盘问。
如今周芳珊和傅峄城关系到了冰点，话都说不上两句。
她肯定是把一切都推到了傅峄城头上。
舒锦，“晚上？我也睡会。”
她指指自己的黑眼圈。
周芳珊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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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珊走后，舒锦先给向淑发了短信。
向淑很快回复，【谢谢你宛然，麻烦你了。】
舒锦删删打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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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傍晚出房间的时候，周芳珊不在。
吴红道，“小姐，夫人去公司了。”
傅氏是周芳珊的心血，如今被搞成了这乌烟瘴气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傅峄城，她恨不得住在公司里。
舒锦点了下头，她下楼吃了饭，再上楼时，看到傅峄城在门口等着她。
他应该是休息过了，看着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了。
但脸色还是苍白的过分。
舒锦踩着最后一层楼梯，“你找我？”
傅峄城侧过身，“进来。”
舒锦进屋，他关了门。
在医院的时候还感觉不到。
如今在房间里，她和傅峄城，然后那边躺着她的躯壳，这场面，还是挺怪异的。
傅峄城似是浑然不觉，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她，但没有开口。
舒锦坐到了他对面，“你为什么让舒锦的妈妈找我？”
她笑的有些讥讽，“你觉得我瞧得起舒锦的父母吗？”
傅峄城神色淡凉，“我在第三医院见过你。”
舒锦顿了下，“医院你开的？别人不能去？”
“你几乎每天都去。”
他微微动了下身子，牵扯了伤口，痛的他敛了眉，但目光却始终看着舒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