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苒苒余光一直在瞄她,可舒锦始终不看她,也不帮她说话。
她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周芳珊,“我说的就是实话。”
“我怀孕了,傅峄城的。”
“你……”
周芳珊好像是恼了,听着刚要开口怒骂,白秋妍就从她手里抽走了自己的手,还维持着礼仪说了句,“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周芳珊再说什么,就快步走远了。
周芳珊再追也来不及。
只能嫌恶的转过头盯着朱苒苒,她眉头紧锁,“你想要什么?”
舒锦招手叫了服务生过来,点了杯白茶。
朱苒苒脸上是两分诧异。
一分来自舒锦,诧异她在这种场合下还能悠然自得的点上了餐。
另外一分自然是来自周芳珊。
方才她还是那副义正言辞,怒骂她是骗子。
结果白秋妍一走,他刹那间变了脸……
舒锦抿着白茶,看着朱苒苒坐到了对面。
周芳珊坐在她身边,语气有些疲惫的开口,“说吧,要什么?”
舒锦嘴角勾起一抹笑。
周芳珊果然对她这宝贝儿子的劣性了解的一清二楚。
方才在白秋妍面前还能那么信誓旦旦的演着戏。
人一走,她竟是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突然的转变让朱苒苒又惊又喜,强压住脸色,抚着自己还不算显怀的肚子,缓道,“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周芳珊脸色十分的难看,冷冷盯着她,“别做梦,说点实际的。”
朱苒苒摇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周芳珊蓦然站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将水泼到了朱苒苒的脸上。
语气阴狠,“你连一根毛都别想得到了!”
她扔了杯子,抓起舒锦的手离开。
嘴上还恼然骂了句,“不要脸的贱人!”
只有这一个要求?
想给孩子一个家,那就是想嫁进傅家。
拥有钱,拥有傅峄城,什么都有了。
竟还能腆着脸说一个要求?
周芳珊一路上没说话,直到坐上车,往家里回的路上。
她才揉着太阳穴,疲惫的看着舒锦,“宛然,你跟妈说,你到底是怎么跟她混在一起的。”
舒锦挑着眉头,“我为什么会跟她混在一起?”
周芳珊脸色不太好看,“不是你带她找过来的吗?”
舒锦拿出了手机,翻到了和朱苒苒的聊天记录,擎给她看。
聊天记录已经被她删的只剩朱苒苒的自我介绍和一个电话了。
“她从傅峄城那加的我,说傅峄城让我带着她去找你。”
周芳珊的脸都变色了。
顾不上司机还在,就打了电话过去。
傅峄城那边很久才接,“喂。”
“朱苒苒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周芳珊的手紧紧抓着前座的背椅。
傅峄城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想朱苒苒是谁。
他语气很淡,“她怎么了?”
“你问我?不是你让她来找我?”
女人想上位的手段,傅峄城并不陌生。
他这没门路,自然就会从周芳珊那下手。
他淡道,“不用管。”
便挂了电话。
“你说不用管……”
周芳珊话都没说完,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气的一口气没上来。
眼前都开始冒金星。
她手臂支在前座椅背上,头靠上去大口的喘着气。
舒锦瞄了她一眼,抬手一巴掌一巴掌不留余力的打在了她的背上。
周芳珊虽然人到中年了,但是依旧注意保持身材,她才九十斤,这小体格哪里经得住舒锦这么用力的一巴掌。
三巴掌下去,周芳珊气都不匀了。
“行……行了,宛然……妈没事了。”
她着急忙活的坐起身,将背靠在了椅背上,生怕舒锦下一巴掌又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
舒锦欣慰的收了手。
-
周芳珊好像是被打伤了,下车的时候,还不住的咳嗽。
她看着舒锦的背影走远,才敢大口的顺着气。
家里的佣人都远远的看着,没靠过来。
周芳珊缓了会,好了一些。
才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直起腰抬眼,看着站的都不近的几个佣人,目光恍惚了一下。
……刘季不在了。
刘季在她身边的这些年,替她将傅家管理的很好。
他十分懂她,她每次说了头,刘季就知道怎么结尾。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傅宛然的房间。
眉头拧了拧。
若是刘季好在,一定会在傅宛然出门的时候,就拦住她问清楚。
怎么可能会让她接连坏了自己的事情。
-
白秋妍进不了傅家的门,周芳珊似乎真的很闹心。
但近段日子,她也没联系白秋妍了。
眼下还有一件比让白秋妍进门更重要的事情。
让傅峄城签字放弃对舒锦的治疗。
这个月第三次,母子二人不欢而散。
周芳珊临走前,眉头皱的紧紧的,她回过神,看着阳台上傅峄城俊朗却又落寞的背影。
缓缓道,“峄城,你真的是因为恨她,才不肯放弃治疗吗?”
她没能得到回答。
风吹起纱帘,傅峄城的背影看不真切。
-
舒锦前一个星期还会在家里,听着周芳珊和傅峄城争吵。
然后二人不欢而散,周芳珊恼然的走出房间。
后来她发现傅峄城铁了心了。
不管周芳珊怎么说,他都不肯放弃治疗。
周芳珊自己去医院,但之前傅峄城在医院放了话。
从法律层面来说,傅峄城也的确是舒锦的第一责任家属。
他不同意,周芳珊就是签不了字。
这件事情,让她烦的脸上皱眉都多了两条。
甚至开始后悔一开始知道舒锦脑死亡的时候,就该直接签字放弃的。
拖到今天,果然是变故丛生。
-
舒锦跟查星光见了两面。
月中的时候,查星光给了她一个地址,说有事找她。
彼时舒锦没什么事儿,过去赴约。
结果是这小子的演唱会。
他的确很火,场馆里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应援的荧光棒都能晃了她的眼。
查星光给她的门票是v,第一排,能看得清查星光的马丁靴上别了个很小的蓝色骷髅头。
舒锦皱了皱眉头。
果然是年轻人,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
她受不了这里,太吵了。
可走又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