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绵软的声音裹着风声传递而来,江肆风忍不住唇角弯了,“慢点走,我等着你,不走。”
到楼下的时候,小姑娘像一只归巢的乳燕,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玫瑰花被压扁,江肆风怕扎着她,把花放在身侧,伸手揽住了她。
祝平安抬起头,眼里有细碎的光,“他们说,楼下有人在等我,我就知道是你。”
江肆风嗯一声,忽然单手一拎,把人顺到身前,大步往凉亭底下走。
一个黑色大塑料袋被放到她手边,“打开看看。”
祝平安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打开一个角,百元大钞露出来。她讶然两秒,“这么多钱。”
“抢的,武功还可以吧。”
她滞一秒,眼睛又大又真诚,好像真的在担心这钱来之不轨,看的人连玩笑话都舍不得乱说。
江肆风轻戳了下她额头,“公司最近一周盈利的。”
所有的好消息,他都第一时间来和她分享。
“送给你。”江肆风把她抱在怀里,西裤腰上的金属扣抵着她,“给小满买糖吃。”
祝平安哭笑不得,笑起来甜甜的,“那我得是不是得吃到下辈子。”
“也行,阿肆哥哥下辈子早点遇到你,早点买。”
他说话低沉磁性,蹭着她的耳朵,软麻成一片。
祝平安趴在他肩膀上,看的出他今天心情很好,好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有话要跟她说,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江肆风差点脱口而出,嫁给我,还是硬生生在喉咙里停了两秒,咽回了肚子里。
戒指还没有买,场合也不够正式,太亏待他的姑娘了。
他摇头,说“有点想你。”
祝平安认真的想了两秒,吻了吻他坚毅的下颚线,“我最近加班好多,那等我发工资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掐着她细腰的那只手,越发的肆无忌惮,缓缓的打圈揉着。
她红着脸,把他的手拿出来,十指相扣,小脸一本正经,“不要耍流氓。”
江肆风不语,捏了捏她的脸,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双桃花眼眸色深深,里面好像真的藏了说不完的情话。
江肆风在听她小声的说去吃什么,从烤肉说到小蛋糕,又说到榴莲太臭,两只白腿荡着。
想娶她的心情如涨潮的海水,将人淹没。
他眼眶有点湿,抱住人的手越来越紧。近乡情怯。
祝平安转过头,撞进他深深的目光里,“嗯……?”她抵着他额头问,“真的没话要和我说?”
江肆风喉咙发痒,却缄默着,最后吻了吻她的鼻尖,“有,今晚多要一次。”
她彻底脸红了,脖子都泛起粉,你你你,不知道要你出个什么来。
他放肆的笑开,站起身顺便把人托高了些,“我什么?我禽兽?”
“……”
一双大手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睛,“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祝平安咬着唇,转移着话题,“你看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散步吧……这个钱给你,我不要。”
他忽然顿下脚步,脸色不是很好,蹙眉的样子让人很心动,“为什么?”
小姑娘说的有板有眼,“第一笔钱,当然得自己存着。”
她时常看见江肆风在深夜,被冷白的电脑屏幕照亮的疲惫眼睛,为了不影响她休息,动作轻而又轻。
树影里清晰落拓的影子,凸出的喉结滚动,“那我在家里装一个舞蹈房。”
祝平安会的舞种比较多,小时候吃完晚饭的时候,哥哥是她唯一的观众。小院桂花落满地,她穿着小裙子,一下下旋转,下腰。
祝烟安会在不远处鼓掌,满目都是笑意。
这几年工作忙,跳舞已经成为过去了。
没想到江肆风还一直记着。
祝平安犹豫两秒,抿起来的笑意比月色动人,“好,那我每天吃完晚饭跳舞给你看。”
声线沙哑,他说好。
路过一家糖果店的时候,江肆风硬生生进去把所有的草莓软糖都买了下来。
祝平安脸颊边鼓鼓的,有几分哭笑不得,他这个人,偶尔幼稚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可爱。
一手牵着她,还有一手是糖,他迈开的步伐英姿飒爽,身影无限拉长。他想这条路长的没有尽头。
-
入夏的季节,蝉鸣迭起。
季斐然去了一趟美国,路过才知道沈最带新婚的妻子在旅游,说什么也要去见一见。
他一直好奇是何方神圣,那几年,沈最一个人发呆,半夜睡不着在露台看天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到的时候,宋清梨躺在小花园晒太阳,身上披了一件男士风衣,锁骨的地方有遮不住的暧昧红痕。
安静美好的,像莫奈花园。
沈最刚想出去打断季斐然这家伙轰隆轰隆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宋清梨已经醒了,坐起身发丝散在肩上。
“难怪啊……”确实漂亮,气质也好,安静没什么攻击性。
这换谁不会念念不忘。
季斐然大大咧咧的打招呼,“小嫂子。”
宋清梨起身,有些脸生却也打了招呼,往内厨跑。
沈最把她扯住,“去哪?”
她说泡茶,季斐然像个大爷似的往空椅子上一躺,挨了沈最一记眼神。
出来的时候,宋清梨端着茉莉茶水,听到季斐然的声音,“你那个烟灰缸呢。”
“就那个从国外拍回来的那个,内里手绘金的,十八万我当时20万买你还不肯的那个。”
沈最斜他一眼,“你抽个烟挺讲究啊。”
季斐然啧一声,起身起来接茶的时候才发现宋清梨的手有点抖,“烫吗小嫂子,手抖成这样。”
他坐了一会儿说想回去吃螺狮粉,披着风衣走了。
宋清梨站着,手指在身攥成拳,“那个烟灰缸……”
不是说十块钱吗。
她当时打碎了,慌张了半天站在客厅,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
沈最伸手牵过她,“多少钱反正就一个烟灰缸,不重要。”
宋清梨看着他眼睛,好半天嘴角撇了撇,小声的说谢谢。
20万对于现在的她或许没什么,可对于17岁的宋清梨,会内疚一辈子。
“谢什么?”沈最手指蹭蹭她脸蛋,“都嫁给我了,还说谢谢啊。”
宋清梨呆呆的坐了会儿,然后忍着羞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睫毛蹭的他心痒。
沈最直起腰,笑的样儿有点儿意味深长,“什么意思啊,解释解释啊……”
他这人,很容易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