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红着脸往他怀里钻,樱红湿润的唇亮晶晶一片,透着被狠狠欺压过的娇嫩。
他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上,咬住了粉嫩的耳垂逗弄,“说话,绝不绝交?”
祝平安小口小口的扶在他肩头喘着气,“不……不绝交。”
他一脚蹬开车门,单手搂住人往外,宽大的风衣严严实实的裹住小姑娘。
天黑的彻底,夜风吹在面颊上宛若淡纱拂过。
祝平安被吓住,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拼命往他怀里钻,咬了一口硬邦邦的肩膀控诉。
她被温柔的放进后排宽敞的位置,江肆风高大的身影有些施展不开,索性把人抱在腿上欺负,一双大手四处点火。
一声轻响的时候,他侧头用牙咬开外包装,桃花眼里潋滟成一片,一动不动的锁着人,赤裸裸的勾引。
祝平安捂住眼睛,觉得没脸见人,声音细若蚊呐,“你怎么在车里放……放?”
水润润的眸子嗔怪又羞涩,垂下来的眼睑轻轻颤抖。
他勾住细腰,掌心里满是细腻的皮肤,舔着唇角却色气满满,“小满这么小,我一口就吃掉了。”
与之同时,宽阔坚毅的后背上被挠出好几条划痕,祝平安一下子被逼出了泪。
……
沈最是个闲人,新婚燕尔,带着宋清梨去了美国蜜月旅行。
纽约的灯光在夜幕里闪烁,高架桥上车流不息。
宋清梨往下俯身看的时候,听到沈最背靠着玻璃轻声开口,
“每次这边天黑透的时候,我都会想,某个笨鸟应该又早起去找虫子了吧。”
她回过头,黑发被风吹乱,不服气的顶了句嘴,“我不是笨鸟。”
沈最笑了,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有些感慨,“我有时候就在心里想,我在你心里到底占据着几分位置。”
情种只生大富大贵之家。
他有时候就是觉得宋清梨这个人太淡漠了,对比之下,沈最永远占了下风。
两手空空的人才什么都不怕,宋清梨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了,才会看似冷漠,永远在低头赶路。
她转过身,牵住他的手,“占据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
“我18岁的时候就想,要不以后就一直不结婚,要不就……”
沈最捏了捏她掌心,“要不就什么?”
“就嫁给你。”
对于18岁的她来说,怎么不算痴心妄想呢。她偶然也会想,万一……万一就成真了呢。
沈最一改之前的沮丧和失落,把人抱的紧紧,“这么早就想嫁给我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别扭起来,小声说“就是爱做美梦嘛,太辛苦的时候就想,万一美梦成真了肯定会很高兴。”
一句一字的话语听的人心里发酸,沈最吻吻她眼角,“才不是美梦,我能娶到你才是最走运的事儿。”
街角的电话亭边,祝烟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白昼正好夜骑路过,
“你小子,跟女朋友打电话呢?”
祝烟安手里盘着一只打火机,不在意答道“你想多了。”
白昼往他身后瞄几眼,“她人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祝烟安反应半秒,短暂停顿了会儿,“没有,无关紧要的人,跟我一起回来干嘛。”
他把右手放进口袋,目光有些失焦的落在广告牌上。
电话亭边终于,很慢很慢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祝烟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和她隔空撞上。
在口袋里的右手一瞬间攥紧。
白昼卧槽一声,“我先走了。”
祝烟安抿唇,目光落在自己鞋子上,没心虚的马上逃离,却也什么话没说。
在云城的时候,白瑜经常往他屋里送一杯现煮的咖啡,见到他傍晚大步往酒店走的时候,目光会猝然一亮。
就连那么迟钝的白昼,都能看的出来这姑娘对祝烟安有意思。
白瑜可能是刚下了高铁,天气有些热了,她额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脸颊有淡淡的红。
祝烟安走的时候没跟她打招呼,白瑜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已经回京城了。
两个人彼此对着站,任凭车流从身旁经过,一声不吭。
“无关紧要”四个字让白瑜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眼眶红了又红,她才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我以为……你没觉得我烦,才会……”
祝烟安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张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浑身气场野性又震撼。
白瑜想起自己的一厢情愿,愧疚又难受,声音很轻,“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你丢了这个在酒店,给你。”
一把小手电被放进他掌心,行李箱的车轮摩擦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祝烟安攥紧,看着她背影逐渐融入人海。
喉结滚了滚,大步朝相反的方向走,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人海里。
白瑜忍着眼泪,拉住行李箱停顿下脚步,回过头,茫茫人海里,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黑色长风衣,高瘦,在人群里总是能让人第一眼看到。
她想起那天晚上,祝烟安喝多了,靠在楼下的软榻里,身形辽阔玉山轻颓,她蹲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
手掌宽大,掌心都是茧,硬汉十足。往上裸露的小臂上有一大块被火烧出来的伤口,她看的触目惊心。
白瑜牵了好一会儿,凑近了看他,还是没醒。
开开心心的又偷偷牵了会儿。
祝烟安始终没回头,步伐迈的又大又急,白瑜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就已经be了。
白瑜坐在台阶上,摸了摸脚踝,早已被磨红,穿了双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来见他。
可惜早就都没有意义了,准备好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已经有答案了,白瑜扯了扯身上的旗袍盘扣,脖颈白皙如润玉,踢了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上。
还没等她提上高跟鞋走,整个身子忽然腾空,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眼前有清晰的下颚线,又冷又硬的眉。
明明已经走远的祝烟安又折回来了。
白瑜呆呆看着没动,行李箱被刺啦一声拖,男人的手臂劲瘦有力,单只手抱着她也好不费力。
穿梭在街角,东拐西拐,进了一个淡蓝色两层别墅。
白瑜要被放在沙发上,慌忙伸手勾住了他脖子,眼睛还红红的,一说话鼻音都出来了,
“你干嘛又回来找我?”
祝烟安把那双手扯下来,越扯越紧,他低眉,对上一只兔子红红的眼睛。
干脆一不坐二不休,坐在沙发上,白瑜坐上结实紧密的大腿,脸一下子就红了。
按着他的肩膀准备起身,却被勾住腰抱回去,
“不是不下去?”
白瑜咬着唇角又羞又急,没站稳又重新跌下来。
压下去的片刻,祝烟安呼吸急促一秒,声线沙哑,“故意的?”
她慌乱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触动,烟安岔开腿,扶着腰让她站稳。
气氛一下子又僵住,一个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踩着双拖鞋,两只鞋子还反了。
祝烟安叹了口气,按着手腕把人按在自己旁边,回过眸来,“为什么来找我,”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小手电,“就为了还这个?”
他按了下开关,还是个坏手电。
白瑜吸了下鼻子,小声咕哝,“嗯。”
祝烟安叠着长腿,眼神晦暗难定,最后只抬头问,“吃饭了吗?”
男人挽着袖口,做了一大桌子菜,冲人招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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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赵涵家里是个小富二代,早年期间,靠房地产捞了一笔,不过这几年也败的差不多了。
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念漫竞标的事儿,联合着一批狐朋狗友,扬言要捏死这只蚂蚱。
江肆风碰了壁,放弃了源代码,开始辟新路。
周白安看着他低眉认真的打电话,语气温柔的不像样,身影清浅,身后绿意盎然。
“跟嫂子说了?”
江肆风摇头,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别告诉她,她会担心。”
他拍拍手,侧眉过来的样子不羁张狂,“后悔了吗?”
周白安嗤一声,“后悔什么?”
“后悔——”他长腿跨在机车上,戴上头盔,一双眼睛英气逼人,“放弃了年薪百万的机会,跟着我在这小地方苟且偷生。”
“狗屁……我像是那种人?”
江肆风笑骂了句呆子,周白安正准备跨上后座,被他一个眼神阻止,“后座只留给小满一个人。”
“艹……”周白安边骂边笑,扫了辆共享单车。
火锅日料店里,这会儿正人头攒动,两个大男人看着半人高的盘子,捋起袖子开始洗。
那双曾经握笔落笔千万的手,被一个个人欺凌打压,混在洗洁精里。
“我说赵涵那个傻逼真没事儿吧,老子真想一蛇皮袋蒙了他打一顿。”
周白安甩了毛巾,看江肆风一张脸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被一个半路来的搅黄了两百多万的生意,不管谁都要发疯。
冷毅的下颚线藏在黑色衬衫的领口,矜贵冷漠。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这会儿正热,外面几个大炉子,大滴大滴的汗正顺着他侧脸滑落。
“肆哥,你要不先出去,我一会儿……”
周白安看不下去了,被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抵挡了接下去要说的话,“老子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俩,出去端盘子,这会儿人多!”
老板挺着大肚子进来,闻到油烟味呛的赶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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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地铁出口,舒静拉着小姑娘往外走,揉了揉她的脸,“怎么愁眉苦脸的?”
祝平安轻轻摇了摇头,被拽去一家咖啡店,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还在出神。
她撑着下巴,忽然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人影。
热气滚烫里,对面一个粗壮的红毛正对着江肆风大吼大叫,“你们就这么上菜的?!”
祝平安一下子呆住了,怔怔两秒亲眼看见江肆风弯腰鞠躬,意气风发的脸却在低声下气。
男人弯腰的片刻,好像背后的光都黯淡了下来。
她攥紧拳两秒,咬住嘴唇鼻尖一瞬间有些酸涩,弯腰蹲进了柜台下面。
舒静探了个头,“怎么啦,看见谁啦,躲起来干嘛?”
祝平安低着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瞥到之前手机上的信息,明明说的是出去喝酒。
“大骗子,总一个人什么都扛下。”
两个女孩儿躲在柱子后面,祝平安一边扭头看,一边替他委屈的想掉眼泪。
“不过去对面吗?”
祝平安摇摇头,语气有些酸涩,“不行,他看见我,肯定会更难受的。”
没有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尊严被狠狠踩在脚底下。
开水烫锅被撤下,江肆风往拐角走,步履有些急,两个打闹的小男孩儿忽然闯出来。
硬生生往江肆风身上撞了一下,他慌忙向后收住力道,一锅滚烫的辣汤完完全全浇到了手臂上。
滚烫的温度在皮肤上灼烧,江肆风甚至错愕了一秒,却被追上来的家长堵住路。
祝平安彻底忍不住了,娇小的身影冲出去,冲进去抓住他的手,对着堵在一起的人群大声吼了一句,
“让开啊!看不到有人烫到了吗?!”
她从来没这么凶过,在江肆风印象里,祝平安从来都是笑嘻嘻走路蹦蹦跳跳的。
直到冷水冲到手臂上,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喉结滚了滚,声音还沙哑着,
“对不起。”
他骗她说要去喝酒,却去偷偷打零时工。
祝平安看他手臂上被烫红的一大片,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用手背抹眼泪的样子让人心软又心碎。
她声音哽咽着,“去医院……好烫啊,你忍一忍”
直到上了出租车,祝平安拿着冰块一边按,一边还在抽噎,“疼死了……”
窗外的景色晃动着一闪而过,伴着晶莹的泪滴,江肆风侧头看她,一时都忘了哄人。
在他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一个人因为他受伤哭的稀里哗啦,比自己受伤了还痛的模样。
他伸手揽过她,语气也有些发抖,“没事的啊小满,我不怎么疼,一会儿就好了。”
眼泪蹭在他黑衬衫上,江肆风低眉亲了亲她眼睛,被她躲开,瓮声瓮气的说让他坐好不要乱动。
“你最爱说没事,我不许你这样……”
他没辙,心脏却绵软,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祝平安牵着他的衣角,跑的又急又快。
江肆风感觉自己怕是疼糊涂了,他模糊的想,这样,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