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片刻,老太太一直给祝平安夹菜,这边有当地特色美食,竹筒子肉米饭。
糯米经过山泉,细腻清冷,又有了肉之灵魂的浇灌,香的让人流口水。
“宝宝吃这个,永安这几年马上可都没这么正统的辣子鸡啰。”
老太太笑得慈爱,越发觉得祝平安瘦,手腕纤细白嫩,就是太瘦。
江肆风争着也给她夹,“奶奶都没叫过我宝宝,现在左心房的一颗心直接偏到外太空去了。”
祝平安咬着竹筒子米肉,笑道“谢谢奶奶,奶奶对我真好。”忽而觉得院子里烟火袅袅,越发让人留恋。
老太太笑抽了一下江肆风的手背,“你个臭小子多久没回来过,竹筒子米肉饭都放久了。”
里屋打扫的一尘不染,祝平安探着头走进弄堂。
忽而在梨花桌上看见一张照片,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桃花眼,脸上还打着腮红,脑门子大大一个奥特曼,打扮的像个小女孩,扎俩冲天小辫。
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你看什么呢……还笑”
江肆风大步靠近,直到看清她手里的,忍不住脸红,把相框倒过来,凶得很,“不许笑。”
那是文艺表演的妆造问题,他小时候也很酷的好不好?
祝平安委屈了,撅着嘴巴看着他,这人好凶哦。
“你……”江肆风没辙了,叹了口气,好像认输了一般,“你笑吧。”
被她笑也不是不行。
祝平安往后翻,还看到一张江肆风光着小屁股抓萤火虫的照片,睁大了眼睛,“阿肆你小时候好……”
“好看,漂亮的像个小女孩。”
她心虚的把照片盖下,怕他看到了又气的想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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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竿子上挑着上好的布料,透着山上清泉的草木香。
祝平安闷着头往里钻,江肆风也幼稚的跟进去,个子太高,把布料顶出个高高的弧度。
光影朦胧着穿梭在彼此之间,他看着她仰着头在轻纱下转圈,觉得自己几乎是醉了,痴痴的笑着。
他竟然在想,她要是穿着婚纱转给他看,是不是会更美?
永安古城山清水秀,住这儿简直在人间天堂一般。
夜风微凉,江肆风带她上楼,收拾了一间空房间,硬是擦的一尘不染。
夜间,潺潺流水,空明婉转。因为山径曲折,流水滑过会发生不同的声音,悲切如笛声低语。
祝平安睡到半夜,惊醒了,如若听到小孩在哭。
被吓得一怔,跌跌撞撞就往江肆风房间里跑。
开门的少年眉眼之间还算清醒,额边翘了一缕头发,月光之下,如同仙人下凡。
祝平安朝他怀里挤,“阿肆,好像有小孩在哭……我好害怕。”
江肆风愣了一秒,看她穿着薄睡衣,发丝微微乱着,露出嫩白的手腕,心软的不像样,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满不怕,是流水的声音。”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睡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江肆风哪有心思赶人走,弯腰把人打横抱起进了里屋。
这儿的灯光被悬在一盏银灯里,倾洒出满室温柔。
夜深人静,和一个热血方刚的男人处在一个屋里,多少都有些靠近虎狼的意味。
她竟然就这么来找他了,江肆风把小姑娘放在床边,语气很轻,“小满信不信我?”
祝平安愣了半秒,不知道他在说的信是什么,还是呆呆的点头,“信。”
“那你在我床上睡,我守着你。”
他眉眼溺在柔光里,有难免的温柔惹人沉醉。
祝平安睁大眼睛,摇摇头,“守一夜会很累的,你陪我睡好不好?”
江肆风睡意跑的精光,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她没多想,抱着膝盖,有点失落,“不可以吗?”
她是真胆子大啊。
是真不怕她啊。
江肆风都想笑,神色沉了沉,看她脸蛋都冻红了,把人塞进被窝,“你确定要我陪着?”
祝平安点点头,从被窝里朝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他的黑t,还乖乖的给人腾出了一个位置。
桃花眼往上挑起一点,江肆风快被她磨的没脾气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反倒被她一把拽进被窝。
江肆风没一会就浑身烫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脚不小心碰到她的小腿,像是踩到了炸弹,一下子弹的远远的。
祝平安慢慢朝他靠过来,小脸粉嫩就在眼前,身上香的让人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她眉眼弯弯朝大灰狼笑,“给抱吗?”
嘴里问着,人已经往他宽大的怀里钻了,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抱住他的腰,贴的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江肆风僵硬的像僵尸,关节都好像生了锈,好半天才把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脊背上。
他不敢大声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身上哪一处都是软的,江肆风的额头藏起汗滴。
所有睡意都已经消失,他只觉得脑海里的神经越绷越紧,呼吸都灼热了不少。
“小满,小满……”我睡不着了,你抱着我。
躺在他怀里的姑娘嘤咛了一声,枕上他的手臂,好像安抚他一般,“睡觉啦,阿肆晚安。”
他晚安不了一点。
一低头就看到她粉白的脸蛋,胸脯鼓鼓……
江肆风苦笑,却伸手把人抱的更紧了些,轻嗅了嗅她发丝里轻淡的橘子香。
今夜蝉鸣正好,月光翩跹从窗外而至。
我想,我这一生,都将会是你的困兽。
今朝有你共度月色,此生已不算有憾。
他安静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