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神情呆滞地注视着对方,她的动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明明才只跨出一步,剑也才刚刚拔到一半。可对方的剑,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一切都太快了!她明明记得是自己先拔的剑……
夜莺挤出一丝苦笑,“呵,果然 ,少主他说的是对的……”
苏牧辰语气冷漠,再次重复了一次先前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密信和女孩的下落了吗?”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轻叹一声,她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缓缓开口:“我不后悔,自从来到剑阁,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她笑着,但那笑容却带着一丝解脱。
“那个冬天,大雪下了很多天。我缩在一个角落,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饿,是,无比的绝望和难过!”
“因为我的妈妈死了……她被人活活打死了……可你知道吗?她就只是为了一屉包子!呵呵……包子?多么可笑……”
“我看着滚落在我身边不远处的包子,可是,我突然就不饿了……妈妈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一个包子吗?呵……”
“这个时候,他来了。他把我带回了剑阁。他对我说,‘你就算要死,也要给妈妈报仇,不是吗?’是啊!那个包子铺的老板,那些嘲笑的人,他们统统都该死!”
“他教我剑法,我也没日没夜的练。终于,那天下午,我回到了那个镇上,我杀了那个包子铺的老板,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人。死!都去死!哈哈哈……”
“我常常听少主说,人活着,就要有自己活着的意义。我觉得,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跟在少主的身边,我常常会见到一些所谓的狗屁天才,哼,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说着,她的目光重新转向苏牧辰,接着说道:“当然,不包括你。”
苏牧辰沉默片刻,问道:“所以,你就成了他的‘利剑’,一把随时可能折断的‘利剑’?”
夜莺轻轻点头,“不错……他救了我,我的命本来就是欠他的!”
苏牧辰轻叹一声,“如此说来,你并没有杀了他,但也绝不会将他的计划告诉我。”
夜莺摇摇头,神色无奈的说道:“呵……就算我不说,你心中也早就有所推断了吧?”说罢,一丝暗红色的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夜莺语气变得越来越轻,她笑着看向苏牧辰,那笑容却显得十分诡异。
她将剑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疲惫的低下头,缓缓开口:“呵……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无需你动手,我已自己服下了毒。”
说着,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远方,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只听她声音微弱地说道:“从他跟我提起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说罢,夜莺的头再次垂下,而这次,却再也没有抬起……
苏牧辰叹了口气,将剑入鞘,转身离去。
霜寒宫,琴姨见到受伤的林千雪,陷入深深地自责。
听着林千雪轻声叙述的遭遇,琴姨心中疑惑,少主似乎并未认出那个救她的少年正是苏牧辰。
仔细想来,也难怪她没认出来。若不是自己曾与苏牧辰交过手,恐怕也难以辨认出他的身份。
更何况,当时的林千雪正身受重伤,意识模糊。
她权衡再三,决定还是先不将少年的身份说出。
毕竟,她觉得,剑阁所针对的人很可能是苏牧辰。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其中的原委,但她不敢冒险。万一林千雪牵扯其中,再遭不测……
随后,琴姨也将自己中毒以及被那少年解毒的经过娓娓道来。
听完琴姨的叙述,林千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是他?这么说来,那个少年,竟是潜伏在剑阁的卧底?”
琴姨轻轻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今天的洵阳城,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不远处,街道上的两位少年,在谈论着什么,似乎与剑阁有关。
苏牧辰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个青衣少年兴奋地说道:“听说了吗?剑阁后天要举行比武招亲大会,嘿,现如今,洵阳城可热闹了!”
另一白衣少年笑道:“那是自然!哎,听说那女子可谓是国色天香!真是让人心动不已啊!”
青衣少年摇了摇头,鄙夷地看了白衣少年一眼,“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能赢一两场,得些彩头就不错了!”
白衣少年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懂什么?能让剑阁如此大张旗鼓地召开比武招亲,你觉得那女子的身份会简单吗?可惜啊,我们这种小角色恐怕是没戏了!”
青衣少年同样露出一丝惋惜,“可不是吗?不过,这次剑阁也真是大方,赢一场,就给一枚金币。而最后能够成功招亲的话,嘿,直接给一把‘绝品七阶’的剑!想想就刺激,啧啧,那可是绝品七阶呐!”
看着那二人逐渐远去,苏牧辰心中疑惑:“奇怪,剑阁阁主并没有女儿,难道是副阁主或其他长老的女儿?”
就在这时,一个客栈的老板冲苏牧辰说道:“这位客官一看就年轻有为,想必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吧?城内的客栈都已被各大家族和宗门给包了,客官您碰巧了,正好我这还留有一间客房,只需一枚金币一晚,如何?”
苏牧辰暗自摇头,一枚金币,这价格都是平时的十倍了!
但此时,他也确实十分疲惫,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对方,随口问道:“对了,不知掌柜可知那招亲的女子是谁?”
掌柜笑道:“看来客官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吧?那您可算问对人了。听说那女子是剑阁少主刚认下的义妹,长得那可真是,啧啧……我都想去参加那比武招亲了。”
苏牧辰不再多问,他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