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你应该花钱了吧
骆苟生在二楼消失以后。
陆天明从楼梯下面走了出来。
端起桌上最后一杯碧螺春饮下后。
便打算摸上二楼。
哪知刚迈上楼梯一步。
身后便来了个醉醺醺的女子。
“让一让。”
女子身上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她一把掀开陆天明,往楼梯上冲了几步后。
身子忽地后仰。
眼看着就这么摔下去,后脑勺多半要挨个结实。
陆天明急忙伸手把女子揽住。
“柳蓉?”
看见女子的样貌后,陆天明蹙了蹙眉头。
这女人,不就是之前在二楼跳舞的花魁吗。
所谓花魁,身姿和长相那都是一等一的。
然而陆天明佳人在怀,面上却毫无半点兴奋之色。
此时此刻,瓦子客堂内除了几个打扫的小厮外,几乎没什么人。
陆天明本想把这烫手山芋交给小厮。
奈何怀里的女人喝多了,反手就搂住了他的腰。
“公子,扶小女子回房,谢谢你了!”
陆天明挣扎了两下,本要将柳蓉给掀开。
但转念一想,还是打算助人为乐。
正准备扶着柳蓉往楼上去。
却被送客人回去又转回来的老鸨看见。
“站住,你干什么呢?”
一声底气十足的暴喝,吓得店内的小厮们纷纷望将过来。
陆天明搂着柳蓉的腰回身望来。
“干什么看不出来吗,咋呼个什么劲?”
老鸨双手叉腰来到近前。
“你可知道她是谁?”
陆天明抖了抖怀里的女人。
“花魁柳蓉。”
老鸨眯眼笑了起来:“原来你知道啊,合着刚才在那喝茶装正人君子,便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说着。
老鸨伸手就要抢走柳蓉。
“想捡便宜,你还嫩了点,赶紧撒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陆天明歪身躲过。
并用肩头轻轻一拱,正好撞在老鸨胸口。
后者连退数步。
不可置信的盯着陆天明。
“你你竟然敢打老娘?”
陆天明没有接话。
而是直接问道:“多少?”
“什么多少?”老鸨气得面色铁青。
“柳蓉姑娘的春宵一夜,值多少?”陆天明重复道。
听闻此言。
刚才还怒不可遏的老鸨突然间换上一副笑容。
“公子要过夜?”
陆天明蹙了蹙眉头:“你很不专业,尽问些废话。”
老鸨一阵小跑过来挨着陆天明。
本要伸手挽陆天明胳膊的,但见后者一脸嫌弃,她只好作罢。
“本来柳蓉姑娘的价格是很高的,但是今个公子运气好,那金主临时有事走了,所以嘛,”
说着。
老鸨伸出了五个指头:“五十两,美人抱走!”
陆天明想也不想,随手就扔了五十两的银票出来。
老鸨眼皮子跳了跳,急忙接过银票在烛光底下观摩起来。
确定是真钱后。
老鸨笑靥如花,亲自上前准备领陆天明去到三楼柳蓉的房间。
哪知刚到二楼。
陆天明就停了下来。
他指着东面数过来的第三间房问道:“我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老鸨眼珠子滴溜溜转。
正准备找些不咸不淡的说辞时。
眼皮子底下又递过来一枚十两的银锭。
“好说,好说,正好今个那房里的姑娘出去了,只要公子不嫌弃,想住哪就住哪!”
陆天明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人来打扰我跟柳蓉姑娘。”
老鸨走了以后。
陆天明扶着柳蓉来到了房间内。
点燃烛火后,把床铺开。
又将柳蓉抱到了床上。
安排好醉酒的花魁后。
陆天明来到桌边,一边把玩桌上的酒杯,一边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
床上的柳蓉突然发出一声龙叫。
陆天明眼疾手快。
转眼便来到床边,一手抓着柳蓉的后颈,一手将地上装有清水的木盆端了起来。
“吼!”
柳蓉低头就开始狂喷。
酒水混杂着红红绿绿的食物残渣,那味道差点没把陆天明的天灵盖给掀翻。
陆天明望着满满一盆污秽之物。
眉头紧皱:“真是有够能吃的。”
他本想就这么把盆扔在一旁不管不顾。
但味道实在太冲鼻子。
于是只好开门叫来小厮处理,顺便让对方再打一盆干净的热水回来。
把柳蓉扶起拍了几下后背。
陆天明又用帕子帮对方把脸和胸口的污渍给擦了个干净。
“你要是再折腾,我就不管了。”
将帕子扔进木盆。
陆天明又坐回了桌边。
隔壁吱嘎吱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陆天明倒了杯酒,思索片刻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公子。”
忽地,躺在床上的柳蓉突然唤道。
陆天明转头看去。
发现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柳蓉,这会正滴溜着那双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有事?”陆天明平静道。
柳蓉起身靠着床头,柔声道:“谢谢你。”
陆天明没所谓道:“有什么好谢的,好好睡觉吧。”
说着。
他又转过身去,仔细去听隔壁动静。
“公子?”
“又怎么了?”
“您应该是花了银子的吧?”
“五十两。”
“这可是过夜的钱。”
“我知道。”
“那您还不过来休息吗?”
陆天明摆了摆手:“不困。”
柳蓉盯着陆天明那瘦削的背影,眼睛愈发的亮。
安静了片刻。
她又喊道:“公子。”
“不是,你不困吗?”陆天明不耐烦道。
柳蓉摇了摇头。
但想起来陆天明背对着自己。
于是又开口道:“有公子在,怎么会困。”
陆天明沉默不搭话。
“隔壁是春秀的房间,不过,我猜公子在意的并不是春秀本人。”柳蓉忽地说道。
陆天明放下手里的酒杯。
转过身来盯着柳蓉。
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能杀死人一般。
柳蓉下意识便将被子往脖颈处拉了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对方眼神里的寒意。
“公子,我不会乱说的,请你相信我。”
陆天明忽地咧嘴一笑:“正常情况下,你应该是个死人了,但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人身上的杀气,是一种很奇妙的事物。
虽然看不见,但却可以感受得到。
柳蓉情不自禁便哆嗦起来。
好在是陆天明并没有过分追究。
而是再次望向了隔壁那堵墙。
不知过了多久。
陆天明突然问道:“你跟骆苟生很熟?”
柳蓉忙不迭回道:“十八岁之前,我一直跟着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