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激怒了蒙面人后。
梅素急忙改变战术。
言语中自然而然透出了春水。
“前辈误会了,我的重点不是罗刹门,而是女人。”
见对方不解。
她又补充道:“换句话说,我可以是罗刹门门主的女人,也可以是您的女人。”
“呸!”
兴许是忘记了自己戴着面罩。
蒙面人闻言直接啐了一口。
反应过来后,又赶紧用手去扒拉粘在面罩上的口水。
一阵手忙脚乱。
他这才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几次‘失手’,梅素知晓自己怕是遇到了个实力强大的萎哥。
索性便放弃了搔首弄姿的想法。
“前辈只管问,我知无不答。”
“很好。”蒙面人点了点头,“现在京城的情况如何?”
“您是说庙堂上,还是民间?”
梅素似乎想要多说些话,以期能跟蒙面人套近乎。
哪知后者直接弹了粒石子过来。
转瞬便洞穿了她的肩头。
而且其力道拿捏得之精准。
直到感觉到痛,梅素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当即她便哆嗦道:“李家处于劣势,七十一卫,过半都被廉宰相收买了,双方表面上虽然还没撕破脸,但暗地里都在试探,死了不少人。”
“这不是廉为民的风格啊,他如果有一点点优势,恨不得一棍子把李家敲死才对。”蒙面人不屑道。
梅素心说这家伙果然熟悉廉为民,只怕是什么大人物。
所以忙不迭回道:“平西王唐无忧派了四卫中的青龙和玄武入京,那青龙实力蛮横,行踪更是如同真龙一般见首不见尾飘忽不定,所以廉宰相不敢有大动作。”
“呵,”蒙面人嗤笑,“看来你还真就只是个边缘人物,廉为民为何这些年来变了一个人,是有原因的,如果单单是他自己,早就跟李家拼起来了。”
梅素大惊:“您的意思是”
蒙面人横眉瞪了过来:“我说过,只有我问,你答,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梅素吓得大气不敢出,急忙站直了身体。
那蒙面人随即自顾说了起来。
“青龙虽然实力强横,但当今局势,却不是凭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廉为民那边忌惮的是青龙背后的平西王,同样的,李家也是如此。”
说着,他又望向梅素,似乎在等待什么。
梅素哪里敢说话,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为什么不问,李家为何也要忌惮平西王?”蒙面人不快道。
梅素苦涩的咽了口口水,只觉这人怕不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疯子。
但却不得不答:“你刚才说,不让我”
话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我现在让你问,你就问!”
梅素无奈,只得心惊肉跳的将对方的问题问了一遍。
蒙面人的声音突然就快乐起来,似乎讲故事,是他的一大爱好。
“因为李家这些个坐龙椅的人,最特娘的多疑了,李家想要解决廉为民这个祸害,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让平西王带兵回京勤王,只可惜李家也害怕,害怕平西王抢他家的龙椅!”
随即,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也能理解,那金銮殿上的宝座,权力实在太大了,坐在上面的人,换了谁,都得小心翼翼。”
梅素有些迷糊了。
她一时竟然猜不出来,这奇奇怪怪的家伙到底支持谁。
蒙面人暗自思忖半晌。
又望向梅素。
“按照你刚才所说,庙堂上两派之间的顶尖人物,似乎都还未出过手?”
梅素摇头:“我不久前才离开京城,在这之前,只听说青龙偶有露面,至于廉大人这边,也多以暗杀和拉拢为主,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冒过头。”
“或许有没有这样的传闻,比如廉为民这边有一个特别神秘的高手,喜欢同我这般打扮,然后在夜里闲逛?”蒙面人指了指自己的面罩。
梅素茫然道:“刺杀之事,多由我们罗刹门实施,何况京城乃危机四伏之地,怕是如同青龙这般的高手,也不敢像您所说的这般行事。”
“呵,”蒙面人冷哼一声,“张口青龙闭口青龙,你也就这点眼界了,我承认他是个角儿,可比他厉害的人,不是没有!”
梅素震惊。
刚准备开口问。
又想到蒙面人之前的警告。
于是及时闭上了嘴巴。
蒙面人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
不问自答道:“如同你想的那般,廉为民这边,有比青龙还要厉害的人!”
梅素闻言心中喜悦。
可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处境,面色逐渐黯淡下来。
“放心,你死不了!”蒙面人突然说道。
梅素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本来呢,放在平时你已经凉透了。”
蒙面人自顾说了起来,“可是由于凉北来了一个人,所以我不得不饶你一命。”
梅素不敢问,慌张拱手道谢。
“别着急谢,离开这凉北以后,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因为你要替我给廉为民带句话。”
蒙面人沉声道。
梅素闻言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
此次任务失败,她本打算色诱贾小云,让对方跟着自己海角天涯跑路的,这样罗刹门追杀而来的时候,起码有个帮手。
可如今蒙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旦入京,自己是死是活,还真就不好说了。
“你似乎不太愿意?”蒙面人声音冰凉起来。
梅素急忙摇头:“没有,前辈您请说。”
蒙面人清了清嗓子:“你告诉廉为民,凉北有个用摘星剑的故人守着,他无论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者想杀谁,在这里都要往后稍稍。”
“摘摘星剑?您您是”
梅素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话也说不明白。
嘣的一声。
梅素腹部突然凹陷,中了极为沉重的一拳。
她倒飞而出撞断数棵大树。
最后摔坐在地大口的呕血。
“我说过,没让你问,你别问!”
蒙面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梅素顾不得其他,强忍剧痛爬起来不停道歉。
“记住,今天的事情,除了廉为民,若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管躲在哪里,我都要把你揪出来。”
说完,蒙面人便转身负手而去。
他迎着风不疾不徐。
等走出林子后,整个人正好罩在落日余晖之中。
“温五郎啊温五郎,你特娘的天南地北四处潇洒,留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难道不会心痛吗?真是特娘的作孽啊,他是你朋友的儿子,跟老子有什么关系,非得让老子照拂一二?”
盯着落日看了半晌。
他又幽幽一叹:“天下本就一棋局,入了这局,又如何脱得了身?罢了罢了,摘星剑既然摘不了星,那就用来摘人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