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给?”
陆天明单手舞剑不停挑落飞来的箭矢。
同时忍不住疑惑起来。
饶是有所顾虑,他还是没有放缓前行的脚步。
等他走到久违的‘武德厅’正门时,射来的箭矢已经只有方才的一成左右。
上次被他踹倒的门扇,如今已换了新的。
似乎比之前的还要气派些。
不过越气派就越值钱。
陆天明毁坏起来才能越舒心。/apk/
嘭的一声。
他再次如法炮制。
这回直接成双成对,两扇门全部被他踹倒。
当光线射进去的一瞬间。
陆天明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武德厅内,站着近百名武馆学徒。
他们身上的长衫,皆绣着‘八方’二字。
其中不少学徒的脸上稚气未消。
陆天明快速扫了一眼,没有发现范师父的身影。
于是他厉声喝道:“姓范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徒弟的命不是命?”
无人回复。
只有那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身体在发出厚重的呼吸声。
陆天明依稀看见一个还算认得的人影。
他举剑指向那人。
“理由是什么?你们站在这里的理由。”
那人咬牙走了出来,正是第一次陆天明来武馆时,专程去把九命老鼠骗来的正邦。
“一一日为师,终终身”
正邦结结巴巴话未说完。
陆天明凛眸喝道:“我不想听废话。”
正邦张了张嘴,再吐不出一个字。
他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嗡——!
倏然间,陆天明一道剑气斩了过来。
角度拿捏的极其精准,仅在正邦的脸上划了一条微微渗血的口子。
“你觉得,你们挡得住我?”
陆天明紧紧蹙着眉头,倒像是他挨了一剑那般。
正邦两腿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
正欲说些什么。
便有数人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师兄,不动手是死,动手也是死,但动了手,至少家人有钱拿,跟这瘸子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正邦急忙张嘴大喊:“可他是陆天明啊”
话音还是慢了一步。
被银子推动着不顾一切往前冲的那几人,转眼便身首异处。
陆天明撕下尸身上的衣角。
一边擦剑,一边沉声道:“看来姓范的给的一定很多,不然怎么会有人连命都不要?”
刚才那几人同正邦一般上了岁数,已接近中年。
而剩下之人,有半数恐怕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所以现下便无一人再敢出头。
正邦声音抖得厉害:“师父说,一人一千两,若死了,再翻一倍。”
陆天明眯眼道:“你信吗?”
正邦摇头:“当然不信。”
“不信你还站在这里?”陆天明眼神凛冽。
正邦吓了个哆嗦。
思索片刻,苦脸道:“我们中了毒,不在这里围杀你,拿不到解药。”
“你师父下的毒?”陆天明诧异道。
正邦再次摇头:“师父只是承诺给银子,毒,是一个叫”
话未说完。
正邦脖子上便突兀多了条血线。
下一刻。
咕噜一声,他的脑袋便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地上打滚。
陆天明探目望去。
就见一个脸上仿佛涂了猪油的木讷汉子,手里正握着沾血的刀。
此人的气质与众不同。
更准确一点说,就是毫无气质。
他站在那里,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就不容易察觉出他的存在。
“你是何意?”陆天明沉声道。
那木讷汉子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站在人群中。
接二连三有人死在眼前。/
其他人要么已经被吓傻了,要么则生出了拼死一搏的心态。
当即,便又有十数人朝陆天明冲来。
“我只说一句话,”陆天明扔掉擦剑的衣角,“毒,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解,但若把刀对着我,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那群人还是在冲,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陆天明似乎也没有感受到危险来临,连举剑的意思都没有。
几息过后。
十数道风声从他身旁掠过。
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谢少侠饶命’萦绕在耳边。
陆天明没有管这十数人的去留。
他盯着人群中的木讷男人,寒声道:“带把就站出来,别在那缩着让一群小屁孩庇护。”
木讷男人呆傻望一眼陆天明,眨眼的动作僵硬到让陆天明想到了张景淮手里那些会动的纸人。
正疑惑呢。
那男人突然举刀朝旁边一个武馆学徒砍去。
人群顿时乱成一团。
踩踏声和惊叫声交叠响起。
陆天明见状飞身而去。
直扑那木讷男人。
后者感受到了危险靠近。
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举刀便打算卸掉陆天明斩来一剑。
然而陆天明有备而来。
空中手腕一转,直接把那人手里的长刀挑飞。
一招便分出了高低。
可那木讷汉子却始终毫无惧色。
竟然不顾陆天明左手朝双腿横斩而来的枯黄,一拳朝陆天明面门轰来。
如此不顾自身性命的打法,陆天明不是没有见过。
放在平时,他可能会冒险拆招试上一试。
可如今贾小云和梅素都还未曾露面。
所以他不想受哪怕一点点伤。
于是只得收招往旁边侧出一步。
木讷汉子几乎没有停顿,再次举拳轰来。
这种不做调整的打法,很容易便破绽百出。
可陆天明却没有见缝插针。
他一边后退。
一边疑惑道:“你的拳法很乱,你的呼吸,比你的拳法还乱,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修炼到四重天?”
之所以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境界。
是因为陆天明看见了木讷男人身上有一层淡如薄雾的真气在环绕。
虽远不如他自己的气甲那般凝实,但标志就是标志,这可不是下三境的人能伪造的。
木讷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以攻为守步步相逼。
陆天明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没见对方有什么新招式,老是舞那让人眼酸的王八拳。
索性便再懒得去思索。
瞅准时机一剑便朝男人的脖颈砍去。
剑刚一没入对方的脖子。
陆天明便面露惊色。
倒不是说这一剑被木讷男子用什么惊人的方式躲开。
相反却因为斩得太容易了,才会让他诧异。
更准确来说,便是那种利器切割皮肉以及骨骼的触感,非常奇怪,奇怪到陆天明觉着自己在砍柴。
下一刻,木讷男人已身首异处。
那仿佛涂满猪油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滚来滚去。
陆天明站在原地思考。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便急忙抬头看去。
然后就见木讷男子的躯干,居然朝着脑袋爬去。
而地面上却没有任何血迹。
画面诡异无比。
陆天明恍然道:“原来每天搬进武馆内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这么个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