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世仁负手站在院落里。
他的身前摆放着三具尸体。
根据伤口可以很容易的判断,此三人死在不同人的手里。
而他赶过来最多用了十数息的时间。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带着身受内伤的李寒雪,这三人绝无可能离开这片住宅区。
很快。
便有一人从屋内牵了一匹马出来。
正儿八经的透骨龙,天下少有的好马。
这样的马,很容易便会让人记住。
“龙副楼主,昨个白天那老头带着李寒雪离开时,骑的正是这样一匹马。”
龙世仁点了点头:“你出去看看你们南副楼主,怎么这么半天还没过来。”
那人一拱手,出了院门。
龙世仁在院内来回踱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中三境的视力自然有过人之处。
北境的春天很干燥,长时间不下雨,地面上积了很多灰尘。
龙世仁竟依稀能看出来地面上的脚印。
其中有一排脚印指向了墙角。
龙世仁眯了眯眼,发现脚印尽头处有一堆枯草。
顺着脚印行至墙角。
抬手扫开枯草,便露出了
“呵。”
龙世仁嘴角微扬,就打算将石磨搬开。
哪知突然有一道劲力从身后袭来。
他反手一抓,手心里多了一颗石子。
龙世仁转过身,抬头望去。
对面屋顶上,站着个穿暗红色战袍的巡夜人。
那巡夜人戴着斗笠,看不清容颜。
“陆天明?”龙世仁挑了挑眉。
哗啦一声。
屋顶上的巡夜人转瞬将斗笠扔到了巷子里。
真容露出,不是陆天明是谁?
“龙副楼主,换个宽敞的地方?”陆天明沉声道。
龙世仁咧嘴笑了起来:“怎么,李寒雪果然就在这口石磨底下?你担心咱们打起来,会伤害她?”
陆天明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技不如人,施展不开而已,怕你到时候输得有怨气。”
“嚯,好大的口气!”
龙世仁拧了拧肩膀,嗡一声,将背后的大环刀抽了出来。
他用刀尖指着陆天明:“小子,我承认你有点实力,但是做人不要太狂,太狂,容易翻船。”/
陆天明不屑勾了勾嘴角:“多说无益,假把式还是真功夫,不是靠嘴巴说的。”
龙世仁还是没有动。
他就这么守在石磨边,扛着那把环首刀挺拔站着。
“你别激我,激我也没有用,老子人比你多,凭什么要跟你单打独斗?”
说着,没等陆天明回答。
他便大声喊道:“你娘的南门靖,老子给你道个歉,赶紧过来帮老子,陆天明这杂碎现身了!”
这一嗓子够响亮。
连陆天明都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鼠辈!”
言罢,他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期间还顺手甩了道剑气过来。
龙世仁嘿嘿笑着:“老子鼠辈?你在后面悄悄咪咪摸老子的屁股,就光明磊落了?”
咣当一声。
龙世仁举刀将飞来的剑气斩成了点点星光。
陆天明已欺身而来。
“我人要是有你多,会稀罕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堂堂正正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都不敢,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南门靖?”
龙世仁抖腕卸掉迎面而来的剑劲。
没脸没皮笑道:“我跟南门靖本来就不怎么对付,你就不要想着挑拨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了,即便你能成功,大是大非面前,难不成他还会帮你不成?”
他手里的大环刀虽然沉,但却不笨。
一招亮刀带马二连击,逼得陆天明节节后退。
“你小子脚下不稳,是因为瘸,还是因为累?”
龙世仁边说边笑,显然已经看出了端倪。
陆天明面色发白,偏头将细剑剑面搭在左肩,咬牙硬顶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刀。
哪知脚下一踉跄,直接一腿单膝跪在了地上。
龙世仁哪里会放过如此机会。
手上猛地发力。
生生将陆天明举起的细剑压进了肩头。
剑刃很锋利,眨眼便有血水顺着肩胛骨渗了出来。
眼瞅那红衣越来越黯淡。
龙世仁忍不住笑道:“看来你真的累了!”
大环刀刀刃搭着剑面,离陆天明的脖子,仅有寸许的距离。
就在龙世仁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时。
与隔壁宅院相连的那堵墙面突然碎裂。
紧接着便钻出个持长枪的斗笠男来。
斗笠男手中银枪冷光咋现。
朝着龙世仁后脑便一枪刺去。
龙世仁心下大惊,急忙回刀防守。
一寸长一寸强。
哐啷一声响,龙世仁连退数步。
“陆天明,这就是你说的男人之间的较量?你小子早就给老子设好了套吧?”
陆天明伺机喘了几口气,也不多解释,提剑又扑了过去。
一打二,虽然瘸子看上去颇有力竭的征兆。
可终归是腹背受敌。
龙世仁来不及多想,一跃上了围墙,落地便跑。
刚才分散开去寻找李寒雪等人下落的吹雪楼帮众们这会才将将赶到。
见龙副楼主被追得落荒而逃。
大多数人都不敢阻拦。
有那么几个立功心切的想要帮龙世仁一把。
刚靠近呢,便被边韬和陆天明转瞬击毙。
其他人自然再不敢有想法。
只得放任三人快速离开。
“李寒雪在小院里的石磨底下,你们赶紧把她抓住带过来,不然老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还有,遇到南门靖那狗日的,给老子带个话,就说我干他大舅!”
龙世仁再没半点刚才的从容。
脚下倒腾得宛如着了火一般。
吹雪楼帮众不敢怠慢,急忙朝刚才的小院奔去。
起初有十数人,跑着跑着,等到了刚才的宅院时。
竟然只剩下了五六人。
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回头。
发现队伍最后放,有个人正一手握着刀,一手拿着酒壶。
“咕噜咕噜!”
那人往嘴里狠狠灌了两口后。
颇为嫌弃的说道:“你们这群强盗穿上这身衣服,真是不伦不类,林笑生不是个东西,玷污我巡夜人的威名。”
话音刚落。
那柄刀把已经包浆的环首刀若流星般窜出。
哗啦一声。
离他最近的人被斜着劈成了两半。
其他帮众紧张得腿脚发软。
他们本就是江湖人,来帮忙也大多只是做做样子,鲜有人真正在战场上卖过命。
如今见那人以寡敌众却一脸无所谓生死的淡然模样。
气势上便输了一头。
“不动手,等死?”
那人突然间将酒壶扔进人群。
下一刻已人到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