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拉木狠狠灌了两口烈酒。
双眸远眺,目光渐渐深邃。
“那阿强温文尔雅,从不杀人,其剑法虽然一流,不过最难缠的却是他的剑意,我虽未曾与他交过手,却听闻那些侥幸活下来兄弟说,与此人拼杀,会迷失在昂昂春意之中,同时不受控制的丧失斗志。”
拉木说的心惊,忍不住咂嘴。
陆天明的心情与拉木相反。
他内心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如今他可以断定,此阿强就是彼阿强。
而阿强的春深三剑,陆天明可是实实在在领教过的。
其中威力,寻常修行者根本无法抵抗。
只要阿强不使出第四剑,大多数敌人在他面前同木头人无异。
“你刚才说这个叫阿强的家伙不杀人,那么即便中了他的剑意,也无需太过担心啊?”陆天明装傻道。
拉木面上露出一丝恐惧。
“他不杀人,他兄弟杀啊”
稍作调整,拉木又道:“哥哥温柔如春,弟弟却炽热似夏,那个叫阿盛的家伙,刀法之狠,出手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那些个被阿强剑意侵袭的士兵,连醒过来说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阿盛残忍杀害。”
拉木应该是见过阿盛杀人的场面。
所以说着说着,他竟然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陆天明闻言,对阿强的这位堂弟产生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他很想见见这个厉害的家伙。
但同时又替阿强感到难过。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陆天明相信,出生殷实之家的公子哥,肯定不会投身沙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其中的缘由,多半又是为了挚友翟厚。
想了想,陆天明旁敲侧击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岂不是拿这两兄弟毫无办法?如果左将军腾不出手来,弟兄们在面对强盛组合时,莫不是只能等死?”
听闻此言。
拉木反而松了口气。
“一开始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陆天明心头咯噔一下。
拉木笑了笑:“国师大人已经答应左将军,将他的师弟从中军调过来,届时那两兄弟就算插翅也难飞!”
陆天明双目忽闪。
虽然不知道那国师的师弟有多厉害,但从拉木的表情可以判断,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想了想,陆天明突然笑道:“这么看来,弟兄们总算是有救了,再多一个高手坐镇,咱们左军的压力定然会减小很多。”
说着,他便认真盯着拉木的眼睛看。
拉木开怀灌了口酒后,洒然笑道:“再厉害的三重天,也终归是下三境,等那国师大人的师弟一来,咱们左军又多一个四重天的高手,届时定叫这强盛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陆天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同时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
他刚才只不过是在试探,没想到还真就试探出一个四重天的高手来。
阿强在修行界年轻一辈中绝对算得上翘楚。
可是仅凭天赋,是无法弥补境界上的差距的。
毕竟四重天单单依靠身上的气甲,就能让下三境毫无还手的余地。
陆天明越想,心里便越着急。
等那拉木喝差不多睡觉以后。
陆天明则独自坐在帐篷外喝起了闷酒。
他漫无目的的往火堆里扔着石子。
满脑袋都在想如何解救阿强。
可思索良久,始终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
“哎,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啊”陆天明小声嘀咕道。
正说着呢。
耳侧传来响声。
陆天明侧目看去,就见李残生从她自己的帐篷里爬了出来。
“师父,你还不睡吗?”
李残生坐到陆天明身边,盯着后者手上的酒壶看。
“睡不着。”陆天明抬手抿了一口。
“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事?”李残生轻声道。
陆天明哑然,无奈笑道:“你这现学现卖的功夫,着实不错。”
李残生不置可否。
双手环着膝盖,安静道:“不要焦虑,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天明侧目,不可思议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却猜到了?”
李残生嘴角轻扬:“我只是不善于言辞,并不是傻,那个叫阿强的人,应该是你的朋友吧?”
陆天明望向远处拉木的帐篷。
轻轻点头道:“不错,此次我特意要求去左军走动,也是为了见他。”
李残生突然举起一只手。
然后握拳打气道:“怕什么,国师的师弟四重天,你不也是四重天吗?杀人抛尸、背刺突袭、挑拨离间,同样的实力下,选择余地很大不是吗?”
陆天明闻言。
眉头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倒不是说李残生给他打开了思路,毕竟办法无外乎就是从这些方面入手。
他之所以诧异,是因为无法想象从那张樱桃小嘴里,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停顿片刻。
陆天明把酒壶递了过去。
“喝酒?”
李残生看了一眼被陆天明口水沾过的壶口。
转而一本正经道:“就不能拿一壶新的给我?”
陆天明闻言愣住。
接着尴尬的掏了一壶新酒递过去。
“你看看我,一时没转过弯来,把你当成兄弟了。”
李残生斜了陆天明一眼:“得亏不是真正的兄弟,不然就以我的长相,估计你还真敢钻兄弟被窝呢。”
陆天明被怼的哑口无言。
讪讪挠了挠头后,倔强道:“谢谢你如此瞧得起我的人品!”
李残生难得露出微笑。
举起酒壶同陆天明轻轻碰了一下。
共饮片刻后。
陆天明忽然问道:“残生,能否给我说说你那位朋友?”
李残生拒绝得很果断:“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说了以后,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被卷进来。”
说着,她抬头认真盯着陆天明:“你是做大事的人,应该把精力集中在正事上面,而我不一样,我打小便没有什么大志向,所做的事,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小事而已。”
陆天明忍不住笑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了?”
李残生坚定道:“你为了国家大义潜伏在乌弥军营内部,难道还不算做大事的人?”
陆天明噎住,实在是戴不起这个高帽。
可是他又无法向李残生解释。
于是只好用微笑的来掩饰。
两人前言后语,很默契的没有再试探对方内心的秘密。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喝到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