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在楼下瞎晃荡被撞见尴尬,就去逛了逛超市,虽然什么东西都不能买,逛得她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肚子饿的咕咕乱叫,被超市里面几个导购员行了注目礼之后,实在没脸再继续逛才出来。
这时天都已经黑了,她想着即使这两人再能说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聊呢吧。
到家楼下往上望了一眼,果然灯都灭了,还以为他们出去了,自己可以美美地享受单人外卖大餐。
回家后把门口的外卖提进屋,找到手机,结果看到了几个电话,有虔文娱的,有程舟的,有虔见英的,还有一条虔文娱让她通视频的消息。
下意识忽略掉第二个人,她一边开电脑一边给虔见英打电话,中途还出去客厅喝了一杯白水,发现路稚宁水杯不在橱柜里,就去找了。
虔见英正给她讲工作上的事情,猛不丁被啊的一声贯穿了耳朵,差点搞成失聪,又帅又多金的霸道总裁就此是个聋子:“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周寄安深深地呼吸了一阵,像是在刻意保持冷静:“老板,因公事打电话被吓到能给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吗?”
然而虔见英见她还有精神坑他,只送了一个字给她:“滚。”然后快速交代好事情,立马就挂掉了电话,生怕被这个吸血不分对象的人给缠上了。
周寄安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指戳了戳躺在沙发上只管出气一点儿也不做声的路稚宁的脑袋:“兄dei,没事别吓人好吗?人吓人吓死人的,你说我这进进出出多少回了,也没见你吱一声,我这小心脏刚刚差点被你吓得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了……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问题,还有这沙发也是的,这么长,你说要是短点吧,你腿蜷着我好歹进屋也可能看见你的。”
“对不起。”
路稚宁依旧是背对着周寄安,蜷缩在沙发上。
耳朵边上一直都是周寄安不停念叨的声音,慢慢地周寄安的语速就缓下来了,胸口起伏也没刚刚那么快了:“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对不起。”路稚宁重复了一句。
“没关系,外卖在门口你怎么不取进来?而且你在家干什么要关灯啊?”
“节约用电。”
周寄安感觉有点奇怪:“还有你怎么不转过来?你是不是故意吓我呢。”
她身体抵在沙发背上,下意识地朝沙发那边探出头,路稚宁向她侧了侧头,身体依旧保持不动,沙发背不高,所以两人距离很近。
待她看到路稚宁脸上的伤时,差点跳了起来:“卧槽,你这脸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一趟,你和人打架了?”
见路稚宁不开腔不出气的样子也不生那点小气了,用一根手指头将路稚宁的脸带过一个角度,方便自己观察:“喔唷,我去,这……谁下的手啊!你看这如花似玉的脸怎么被搞成这副模样了。”
路稚宁颧骨的位置,周围青肿都不是重点,中间直接都淤血了,可见出手的人还是很狠的。
看到脸边带着点被尖锐利器刮过的痕迹,周寄安就炸了:“这他妈是想让你毁容吧!”
不过半秒,她脑中突然闪现许早柯指节处所带的戒指:“是那个叫许早柯的?”
“他神经病吧?凭什么打你啊!”这口气和路稚宁之前的护短口气如出一辙,“先给上点药?这一天全上药去了,明天怎么出去见人,你这要说不小心摔马路牙子上了都没人信。”
路稚宁看着她又气又怒的样子,周身的孤寂一扫而空,半眯着眼睛看她:“我还回去了,没有吃亏。”
“还回去?”周寄安想到他的手,突然绕到他身前,看着垂在地板上方,正在一滴一滴往纱布外滴血的手,青筋直跳,脑门嗡嗡的,“我说你怎么不敢转过来呢。”
路稚宁难得心虚地避开她要吃人的眼神:“没有弄到沙发上,也没有打坏家里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感谢这个客厅还挺大可以给你们施展拳脚的机会?”
她拿出药箱里的药和绷带,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耐烦,但拆绷带的手却很轻柔,拆完后看到大片的血肉模糊,眉头皱的更紧,她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当机立断要带他去医院。
路稚宁用干净的手腕轻拭过她的眉:“不痛。”
周寄安立马怼回去:“谁管你痛不痛了,收拾东西去医院。”说完就反应过来,要收拾东西的只有她,路稚宁现在是个废人。
他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她心里窝火,假装没看见,脑袋前后转了转:“小路呢?跟着暴力狂走了?”
路稚宁沉默了一阵,也没有要回答的迹象,不知道没有听到周寄安的问话,还是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寄安直直地看着路稚宁,过了好一会,他才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垂着头,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嗯,许早柯带走了。”
周寄安真是不明白这两个成年人,孩子在还打架:“他看见了吗?”
路稚宁看着地板上的某个点,很明显是在发呆:“他看见了,我说了一些话……伤害到他了,许早柯抱走他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周寄安把背靠在沙发上面,用手胡乱地搔了一下头发,她有一连串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比如他是谁?和你关系很近吗?为什么就打起来了?
存在在他们之间多年的空白这下露出了冰山一角。
她准备先挑最重要的说说,那个小孩肯定悄悄地在某个角落掉泪珠儿吧,别看着听话懂事,还暖人,其实很敏感脆弱的:“许早柯带走小路没问题吗?”
路稚宁点点头:“他们很熟。”
听到这里周寄安就放心了一点:“你手机呢?”
“干什么?”虽然在问,却已经信任地把手机的位置指给了她。
周寄安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歉啊,先不说你们两个大人在家里有小孩的情况下打架。”
“路问渠把你当作最亲,最相信的人看待,结果你却说了一些伤害他幼小心灵的话,难道不该道歉吗?”
“亲人不就是要互相包容体谅,怎么能互相伤害呢?该不会你认为是小孩子就不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