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问渠沉浸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验证自己的看法是对是错:“姐姐,他是那天在门外的那个怪叔叔对不对?”等他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现在的气氛十分凝重。
路稚宁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还来找你?”
周寄安知道路稚宁是误会了,但是对程舟找不找她这件事,她是真的没什么办法,该说的话,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干说尽了,他完全就是听不进去的。
这些事她也不能告诉路稚宁,她不想他们起任何冲突,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她都很清楚,见了面绝对会炸的。
路稚宁拧着眉:“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想和他复合?”他想到另一个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可能性,拳头都握得关节处都白了,颤抖着嗓音难以置信地说,“还是说你们已经复合了?”
周寄安马上摇了摇头,这多少有平息了一点路稚宁心里的怒火和慌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她不说话,他又问:“他最近有过来吗?”
她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还没等她说完,路稚宁看了下时间,抱起路问渠,大步往前面走,懒得听她讲,讲的都不是他爱听的,他自己去看。
周寄安敲了下脑门,啧了一声,满面烦恼地匆匆跟在他后面,脑袋又开始疼了,先不去想怎么跟路稚宁解释这个事,当务之急是他这个架势看着不太对劲,难不成他以为他现在回去能碰上程舟?
人又不是天天守在门口的,想到他刚刚看手机的动作,她也看了一下时间,上次路问渠看到程舟的时间好像和现在确实比较接近。
该不会真能碰上吧,因为压缩包里面的照片的缘故,这周她都没有怎么搭理过程舟,所以她倒也无法断言能或是不能。
而且路稚宁这家伙别又是想闷不吭声地干一票大的吧?别怪周寄安那么猜,这人可是有‘前科’的,那次还险些被记了大过,还好有快要把路稚宁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班主任在,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没有留下处分。
就因为那件事,周寄安鞍前马后地伺候了这位英雄几个月,每天不但要受到身体上面的折磨,还要遭到精神上面的双重打击,那段日子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感觉身体被掏空,然而往称秤上面一站才发觉自己多虑了。
周寄安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她本以为是很清净的一天,傅羡人请了病假没来学校,路稚宁也感冒嗓子疼,不愿意多说话,还没等她高兴耳朵终于可以放一天假了,学校广播就通知下午校长要组织在操场开大会。
顿时,教室里面唉声一片,温度最高,太阳光最强的时候被叫出去开会无疑对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一场折磨,所以每个人都盼望着能够下一场雨,让这个计划胎死腹中。
然而,学校领导可能是前一天专门看了天气预报才决定第二天下午要来召开一个大会的,所以在这天下午,地表最热的时间段,学生们不情不愿地抵达了操场。
百年不得一见的校长大人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但是由于和舞台的距离太远,周寄安印象中校长的脸依旧布满了马赛克,大会的内容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都千篇一律。
大家刚开始都规规矩矩地蜗居在自带的板凳上,炽热的阳光照射到每个人的脸上,逐渐地让面部有些发红发烫,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地收拢了眼睛睁开的范围,慢慢地大家都慵懒到有些想要昏昏欲睡。
周寄安眼睛都快要闭上的时候,铁质板凳的相撞声惊得她不存在的鼻涕泡都piu地一下破裂了,两人手臂相贴,路稚宁整个身子往后倾了倾,朝周寄安的方向靠了靠:“你挨我那么近做什么?吓我一跳!”
路稚宁屏息,本想让她闻一下,自己右边方向弥漫的味道,所以一手拢着她的左耳,罩住左半张脸,往自己右侧一按。
周寄安一惊,往台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他手的力度,所以导致角度有些偏差,正好处于他的两腿中间,路稚宁立马并上双腿,伸到前面两个同学椅子中间的缝隙里,错开了她的脑袋。
见周寄安还在乱动,就气恼地没控制好力度地拍了一下她的头,忍着喉咙痛,说道:“别动。”
这时一阵风吹过,周寄安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脚臭和汗臭混杂的味道,差点被熏得晕了过去:“呕,你多久没洗澡了?”
为了避免又出现意外,路稚宁双手捧着她的脸,更不客气地扒着她的脖子,周寄安没办法,只得顺着他牵扯的方向去,位置越右,味道越重,她的脑袋被路稚宁固定在一个奇臭无比,差点让她背过气的位置,收不回脑袋的她只能大力地又拍又掐他的大腿:“放手,要死了!我是开玩笑的!”
被放开的周寄安弹回自己的位子,干呕了好几声,然后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嘴里吹了好几次空气,才敢深深地呼吸,被太阳照得本来就有点发红的脸此时显得更红了,耳朵温度上升,鼻尖和上额微微冒汗:“招你惹你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害我性命?”
路稚宁言简意赅“你,问,的。”
这时校长正讲到早恋的问题,路稚宁依旧我行我素地偏向她的位置,周寄安旁边的班上有个男生突然说了句:“校长还在台上坐着,下面就有人明目张胆地搞那种事情,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真ta妈不要脸!有伤风化!”
声音是从周寄安后方传来的,她倒没觉得是在说他们,所以好奇地往那边看,路稚宁却扭过她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
同一个声音:“那确实是,再好看也没你们刚刚搞事情那么好看,p真是辣瞎了我的眼睛。”
这要还不知道这个人在针对他们,周寄安就是傻瓜了,眉毛一皱,正扒开路稚宁的手,路稚宁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看向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