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赵瑜同样起了大早,打了一套太极拳。
通透。
恩伯见状,笑着凑上前,“赵先生拳脚精湛,不知……师出何门何派?”
“大学辅导员教的……”赵瑜说了一半,忽的蹙眉,“这楚朝也有功法门派?”
“那是自然。”
恩伯笑着踱走一步,“楚朝最负盛名的,便是镜月楼,曾百年间出过三位大宗师,危震四国!”
赵瑜闻言迟滞片刻,眼前赫然闪现过喧闹的武林纷争。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武林。
恩伯见赵瑜愣神,又继续道,“赵先生若是对这些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请教三小姐,她近年来拜于水月花门下,已然达到了入玄境……”
“还是算了。”赵瑜摆手道。
一想起玉玲珑那横着剑的样子,这辈子都不想与她再有交集。
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给自己刀了都有可能!
“可惜了……”恩伯摇头苦笑。
这赵先生的拳脚极为特殊,一招一式似有大道藏于其中。
若是发展起来,必然能开宗立派,在武林中争得有一席之地!
……
时值中午。
赵瑜带着恩伯,回到了原本的屋前。
既然是客,得送一送。
却不想。
玉玲珑看见赵瑜的一瞬间,当即翻了个白眼。
昨晚,沈一宁给她灌输了太多思想,反倒让她更加抗拒。
赵瑜眼不见为净。
转身来到沈一宁身边。
“老婆,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沈一宁话说一半,忽的抬头,拉着赵瑜小声道,“夫君,你想娶了玲珑吗?”
闻言,赵瑜大惊。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我是有妇之夫,有你便已圆满,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诶呀,你小声点儿……”沈一宁连忙再度压低声音。
玉玲珑其实早就听见了,只是没发作罢了。
只是,赵瑜的这态度……
确实不像是装的。
心里应该是有宁儿的。
不过,还得敲打一番!
“赵瑜!”
“过来!”
玉玲珑将剑抱在怀中,随即转身,自顾自去了大槐树底下。
“去,赶紧去……”
沈一宁催促着赵瑜。
赵瑜心中轻叹一声。
谁懂啊?
竟被老婆催婚?
“什么事儿,说吧。”赵瑜走来,背靠大槐树,眼神飘忽,手中把弄着树枝。
漫不经心四个字,淋漓尽致!
玉玲珑也没有在意,“几次接触下来,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脾气……”
“那又怎样?”赵瑜手中的动作忽的停止,看向玉玲珑。
玉玲珑一愣。
为何赵瑜的反应会是这样?
难道此前没有震慑住他?
旋即,她回过神,故作阴森道,“若你再敢打骂宁儿,我就阉了你,然后扔给有龙阳之好的乞丐!”
赵瑜闻言霎时凝神,一双眼睛冷若寒冰。
“你是我老婆的闺蜜,我给你面子。”
“但……”
“你若是敢挑拨关系,信不信,我把你扔到粗俗军汉的堆里?”
话说完,他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大槐树。
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放狠话谁不会?
这年头,防火防盗,男人更要防老婆的闺蜜!
那翘起舌根来,没轻没重!
老婆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不能再让她给钻了空子。
“你们说了些什么?”沈一宁赶忙问道。
“老婆,以后就算是朋友的话,也不能全信,知道了吗?”
赵瑜苦口婆心道。
“哦……”
沈一宁蹙眉,显然没有理解赵瑜的意思。
看这架势,应该是起了不小的冲突。
但为什么?
而此时。
玉玲珑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浑身像是泄去了力气,靠在大槐树上。
“我已然是入玄境高阶,为何……还会受到赵瑜的震慑?”
“难不成,他早已入了武道?”
恩伯见自家三小姐这般愣神,轻叹一声。
“三小姐还是太年轻了啊……”
随即,他上前在耳边嘀咕了两句。
霎时间。
玉玲珑的目光看向赵瑜,眼中多了抹不确定……
隐世高人?
开宗立派?
赵瑜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此时,一个人疾步而来,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赵先生!”
赵瑜回头看去,那人正是木匠田墨。
今天是弓弩交货的日子。
“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村外,可是……”田墨面露尴尬,“被一伙儿村民给拦住了,不让板车进村。”
“怎么会?”
赵瑜凝眸,不会又是那个李强和孙年二人在搞鬼吧?
“走,去看看!”
……
村外。
三架木板车上面,各自盖着一层麻布,下面藏着的,正是造好的弩弓。
可此时。
五个拉板车的车夫,正挡在板车周围,努力镇定身形,不让一众村民靠近。
“你……你们别过来!”
车夫颤声道。
却不想,眼前的村民,不仅不后退,反而更加放肆!
“你们说这板车上,拉的是赵瑜的东西,你们怎么证明?”
“赶紧揭开,让我们看看!”
说话之人,正是当日口出恶言的陈二,身旁是他的媳妇儿,王翠。
他俩说话间,还不时给其他五六个村民使眼色。
“不行,田木匠没有说,就不能掀布,这是规矩!”车夫仍然挡在板车前道。
“什么他妈的规矩!”
“闪开!”
赵二一把拨开车夫,就要联合其他村民,揭开麻布。
就在此时。
“住手!”
“你们要干什么?”
来的是村长孙庆福。
他老远就看见了,可等了很久,赵瑜还是没有露头。
现在不得不出手了。
那板车上拉的,一定就是赵瑜的弓弩。
若是被几个人给抢了去。
对赵瑜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村长……”陈二左右看了看,走到孙庆福身边道,“赵瑜他心太黑,一把破弩弓,每天的租金要十个铜板,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昨晚,张北山和闫康去了县城,所以就将登记弓弩的事情延后了。
陈二本想着人反正不在,先去试试弓弩。
可没想到,刚到闫康家门口,就看到了租赁弓弩的价格。
一天十文!
当下这荒年,就算去县城做工,一个月都赚不到十文钱!
“嫌贵嫌破,你大可以不用赵瑜的弩弓,这明抢算什么事儿?”
“看您说的!”王翠抱着膀子上前,对孙庆福阴阳道,“那赵瑜可是射掉了你儿子的一只耳朵,你还这么维护他,他难不成是你的野孩子?”
话说完,其他村民都看向了孙庆福。
“你们再敢瞎说,信不信我找官差抓你们!?”
这帮无赖!
连这样的谣都敢造?
沈老爷曾说过,那赵瑜是帝京靖安侯世子,只是现在落魄了罢了!
“嘁!”陈二一脸无所谓,随后看向众人道,“搬搬搬,拿好了神弩,进山打猎!”
话说完,村民一拥而上。
车夫实在挡不住,只能坐在地上,任由他们一人一把拿走。
忽然。
嗖……
一颗石子儿划破空气飞来。
砰!
一个村民当即倒飞出去几米!
“我看你们谁敢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