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
沈一宁在赵瑜的臂弯下醒来,赤条条的身体,与赵瑜贴合紧密。
眼中不光有娇羞,更多了一丝温情在其中。
只是有些可惜,昨晚身子太弱,没有浅尝禁果。
以后,一定要好好补身体,给赵瑜生个大胖小子!
“老婆,想什么呢?”
赵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看着沈一宁抿嘴轻笑的样子,喜爱非常。
被戳破后,沈一宁娇涩捏起粉拳,敲打在赵瑜的胸口处。
柔糯道,“夫君,你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侯府了吗?”
赵瑜肯定是被陷害后,才变成之前那般颓废。
这个仇,必须得报!
闻言,赵瑜深吸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成功了第一步,得具备了强大的经济及政治资本,才能与靖安侯府叫板!
在此之前,所遇到的困难,都与尸山血海不遑多让!
“那是什么时候?”沈一宁摩挲着赵瑜的胸膛道。
“最起码,得先在武安城站稳脚跟!”赵瑜双手支起脖颈道。
武安城隶属于江西道,是十五城中最偏僻,最穷的一座城。
但下辖的江陵县,却是楚朝最富庶的县。
所以,武安城只是平台,真正要站稳脚跟的,是江陵县。
“我陪你……”沈一宁温暖一笑。
赵瑜闻言,暖流汇在胸口。
千言万语,海誓山盟,都不及“我陪你”三个字。
后世有几个年轻姑娘,能对心爱的男孩子,说出这三个字?
如果有,该万分珍惜!
就在此时。
外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赵瑜在吗?”
是村东口的闫康。
……
赵瑜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闫康,听见开门的声音。
霎时回头,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闫大哥开玩笑,清晨半早的,我能去哪儿?”赵瑜笑着道。
对于这个闫康,他是有记忆的。
大概就三十岁左右,此前在江陵县做过十年的白役。
本来都要转正成衙役了,却被知县的侄子给顶替了名额。
不仅如此,知县还让他在衙门前跪了三天。
那三天,夜夜大雨倾盆,在那之后,腿上便落了病根儿。
最后白役都没当成,只能回到青山村。
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此时,沈一宁也出了门。
“宁妹子也在啊……”闫康脚微滞,脸上不自觉有些尴尬,“我……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先回去了。”
“闫大哥是想要弩弓吧?”沈一宁开口道。
闻言,不明所以的赵瑜回过头来,看向闫康。
一瞬间明白了。
闫康以前在县里当差,所以比较好面子。
事业一下子跌落谷底后,干什么事儿,总是拉不下面子。
兴许是听到了张叔昨天的炫耀,才过来的。
“想要弩弓?那得好好谈一谈合作问题了。”
赵瑜微笑伸出手道。
沈一宁闻言,总感觉赵瑜说话有点太冲了,随即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曾想。
闫康听到这话,腰杆儿一下直了起来,面儿上的尴尬之色也消失不见。
“好,谈一谈!”
见此情况,沈一宁瞬间觉得自己太片面了。
赵瑜正是给闫康面子,才说话这么冲。
否则闫康总会感觉被人施舍。
他更难受。
……
不多时。
闫康拿着弩弓走了。
“还是四之有一么?”沈一宁看着闫康的背影问道。
“是三之有一。”赵瑜咂了咂嘴。
这把弩弓比张叔的要先进不少,是从一代往二代迭代的过渡品。
不仅弹道更精致,连弩臂都加固了不少,杀伤力更足!
沈一宁闻言蹙了蹙眉。
为何张叔是四之有一,到闫康这里,就是三之有一了?
这也是给面子?
“果然无商不奸!”沈一宁嘟囔了一声。
赵瑜既好气又好笑,“你不也是商人之女么!”
话音刚落。
远处出现一个人,那人身影干瘦,透着一股子精明。与他身后的两个奴仆,形成鲜明的反差。
“杨坝村的土财主,钱彦?”
“他来做什么?”
沈一宁喃喃道。
赵瑜有些纳闷儿,隔壁杨坝村与青山村相隔十里。
虽然不远,但交集很少。
今年唯一的会晤,就是前身赵瑜,去杨坝村调戏了个小姑娘,最后还被打到殒命。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赵瑜眯了眯眼。
此人是杨坝村的土财主,更是土皇帝,百分之八九十的村民,都是他的佃农。
就算是灾荒年,村民采的野菜,打的野味,自己只能留下温饱。
剩下的全都换钱,进入了钱彦的口袋。
简直就是吸血鬼!
“他来这里,难不成是看上那弩弓了?”沈一宁同样蹙眉道。
张叔以前三两天,才能打下一两只兔子。
而拿了赵瑜的弩弓后,当天就打了三十斤野味!
肯定遭人红眼儿了!
“管他要什么,一律没有!”
赵瑜肯定道。
但是……若他想谈长远发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坐。”
屋子前,赵瑜摆了两张椅子,与钱彦相对而坐。
钱彦此时还是懵的。
此前不相信赵瑜清明了,今日一见,的确不同寻常。
那得改变改变策略了……
“赵贤弟啊,我此来青山村,是特地来看一看你的……”钱彦捋了捋半白的胡须道。
“你想要弩弓吧?”
赵瑜开门见山道。
看望?
不沾亲,不带故的,能不能找好借口?
闻言,钱彦当即侧了侧身子,对身后的奴仆呵斥道。
“你看看,赵贤第如此爽快,又怎会是你们口中的废物?”
“舆论害死人呐!”
“赵贤弟这些日子受苦了啊。”
钱彦看向赵瑜,满脸遗憾道。
身后的两个奴仆面露尴尬。
“确实是我们误会赵瑜了……”
“赵瑜一直都在风言风语中生活,这肚量……无人能比!”
闻言,赵瑜抬手道。
“哎!”
“我没有受苦,你们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以前我确实是废物,前几日还调戏过你们村儿的姑娘呢,这么快就忘了?”
赵瑜想笑。
这个钱彦段位确实高。
开头几句话,一句话都没有说生意,但每个字都是生意。
听到赵瑜这么说,钱彦脸霎时黑了下来。
“赵瑜,你给脸不要脸?”
赵瑜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道,“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