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陈麦被密码锁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缓了会儿,听出是闻磊买早餐回来。
连续三天,他都留在她这里,只要下了班就立刻回来。
遛弯儿的时候碰见他的同事,都打趣是不是女朋友管得太严了。
陈麦有口难辩。
她知道闻磊担心,她自己也担心。
罗南这个人生意上狠,生意和口碑就是他的逆鳞。
这两样都因为陈麦的检举被影响。
他恨她入骨。
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在明,他在暗。
“吵醒你了?”闻磊进了卧室,低哑着声音。
卧室窗帘拉得紧,光线昏暗。
陈麦伸出手找他。
床边有人坐下,男人带茧的手心摩挲在她手背。
“再睡会儿吗?”
陈麦摇头,从鼻子哼出拒绝的音调。
闻磊闷声笑,弯腰埋在她肩窝,“我得上班了。”
“你去啊——”
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娇媚。
闻磊伸手探入薄被里。
他出去了一趟,手竟然比她腿还热。
“你睡觉蹬被子,身上凉。”
他顺着腿摸了摸,摸到凉的地方就多停一下,捂热,再换。
直到翻山越岭。
情欲涌动。
陈麦躲他,“你不是上班吗!”
“开车快,还能再磨蹭十分钟。”
他手上拨弄,陈麦一抖,“闻磊!”
闻磊上半身压住她,“等我走了你再睡会儿,昨天睡得太晚了。”
可不是太晚了吗。
闻磊住在她这儿这几天,已经没了当时的「不合适」,「不可以」。
像放虎归山一般,野性,疯狂。
被子下手指黏热。
陈麦低低喘着气,“你现在走我现在睡。”
闻磊不语,继续勾弄。
陈麦肩膀处是他的毛脑袋,闻磊上下都不闲着。
手不停,嘴也不停。
闹钟和陈麦细小的惊喘声同时响起。
闻磊从她胸口处抬头,用另只手捞来手机按掉。
“到点了。”他抽纸巾擦了手,“我得上班了。”
陈麦脸埋在被子里,一波波酥麻后四肢瘫软。
闻磊拂开她的头发,哄她,“今天下了班接你去吃饭。”
“去哪?”
“你想去哪?小湖北?”
“可以。”陈麦动了动,“那儿的菜够辣,我要吃铁板牛柳。”
闻磊俯身轻吻她,“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烟、水、零食,都给你买好了,在家待着。”
“我又不吃零食。”
闻磊又吻一遍她,重复,“走了。”
……
陈麦当真在家一步不出,从罗南出现那天起。
幸好平时写稿的时候她也会一窝窝十天半月,不然真是受不了。
下午七点,闻磊打来电话。
“小车他们凑热闹,你想一起吃饭吗?”
说完旁边此起彼伏的喊声:“嫂子——嫂子啊——赏脸吃个饭!”
陈麦翻着书笑:“一起呗,跟车队又不是不熟。”
“还有强强,波儿,这三个独棍儿没人陪。”
那头立刻开始声讨。
“一起吧,我换衣服。”
“嗯,我到了你再下楼,不要提前下来。”
闻磊太小心,陈麦觉得他小题大做,但也给了面子,“知道了。”
小湖北生意一直都很好,好到老板不接受预定位置。
那三个独棍儿觉得破坏了闻磊陈麦的二人世界,不好意思,主动请缨,说要去排队。
这会儿基本都是刚下班,闻磊接上陈麦过去,他们已经抢了二楼的大桌。
强强自从上次和小车一起跟陈麦开诚布公聊过之后,还没像这样见过面。
骤然坐在一起,有点尴尬。
陈麦比他豁达,递杯子,递筷子,都很自然。
强强握着杯子刚准备提一嘴,道个歉,以后也好好好相处。
他们在二楼窗边,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文静?”波儿比他先喊出来,“那是文静吧,搂了个小子,哎强强!你家被偷了!”
陈麦没跟着一起扭头,她记得上次是文静私下偷偷查她。
她虽不怕人查,但要说也得她自己说。
而且她对文静这姑娘印象确实不好。
小车凝神看了半晌,也大惊小怪喊了声,“搂她的不是小陈吗!”
闻磊和陈麦皆是一惊,齐齐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还真是。
佳晨,文静,还有两个不认识的。
小情侣的模样。
陈麦眯起眼,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是他们动静太大还是楼下人有感觉。
佳晨身旁的朋友指了指,几人同时看上来。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变脸。
佳晨变,是因为看到他们惊喜。
文静变,是因为听到佳晨喊的那声:“那是我姐和我姐夫!”
……
二楼窗边,七个人。
只有波儿和佳晨是真情实意的高兴。
“这也太巧了吧!陈麦弟弟跟强强表妹,咱们几个是真有缘啊!”
佳晨摸摸脑袋,也笑。
文静头都要埋进胸口,陈麦那视线凉凉的落在她身上,不退让,不收敛。
万幸他们还有其他两个朋友在,所以没待多久。
下楼后,文静手机响了。
她不安地往楼上瞥一眼,躲开佳晨去接电话。
“喂。”
“文静啊,你在哪呢?”
文静向一旁多走了几步,压低声音,“玮玮,你找我有事?”
“上次你跟我说闻磊要求婚,问出时间了吗?哪一天?”
“我不知道啊!”她急得跺脚,“上次是我哥买东西被我看见了,后来他们就藏着,,也从来不跟我说。”
“帮我问问呗,事儿成了送你个小礼物当辛苦费。”
文静咬住下唇,狠狠心,“不行啊玮玮,你知道那陈麦是谁吗?那是我男朋友姐姐!真不能帮你搞破坏!我劝你也放弃吧,闻磊这回是铁了心了!”
……
晚上风大,吹掉好多落叶。
赵塬把车窗升上去,挡住灰。
他在明都苑蹲了一整晚。
从闻磊下午接陈麦走之前就在了。
那天跟严玮撕破脸后,他眼皮一直跳,来这儿之后才定住。
烟盒空了,赵塬降了条缝,丢出去。
刚好闻磊的车拐进来,停在三号楼门口的车位上。
两人牵着手进了楼道,不一会儿,他看见六楼的窗户亮了灯。
闻磊没再下来。
直到深夜灯再灭掉。
赵塬眯起眼,舔着嘴角,手指无形中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