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你坏话的感觉就是——很生气。
想要替你教训他。
《韩晗的小金库》
这一整天韩晗都被这句话搞得没办法认真听讲。
数学课结束，夏寻察觉到她的不对，平时话多得不得了，叽叽喳喳的，不知疲惫，现在这副样子像水嫩嫩的白菜突然蔫了一样。
夏寻睨了她一眼，声音突然温柔，目似点漆，带着点询问的味道，像是怕自己惹她生气：“怎么了，心情不好？”
要是平时，韩晗准得跳起来，边拍掌边说，哇，你还有那么温柔的音调。
是有什么闯关要求吗？
一定要累加积分才能听得到。
彼时，她只是淡淡地嗯了声，声音很轻，她两手垂在桌子上，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总之，心情很不美妙。
他咳了声，眉梢一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韩晗听闻，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她低低地“哦”了声。
“你拉着脸，别人看了，很容易误解是我欺负你。”夏寻扯了下嘴角，闲闲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就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
韩晗又面无表情地“嗯”了声，夏寻抬眼，盯了她半晌两指屈起，扣了扣她的桌子，韩晗的眼神和他对上，就听见他意味深长道：“你这副样子蛮适合去沙特阿拉伯当甸蛮人。”
“啊？”
他淡淡道：“那里很欢迎面无表情的人。”
韩晗明白这是在打趣她，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要是以前，她估计会说：“那正好，咱俩一起去，你是真冰，我是真装。”
夏寻挑眉，他也搞不明白，韩晗是不是在恶意报复他上次和她讲话没用两个嗯。
他眨了下眼，睫毛长而密，眼神多了几分情绪，不知和无措：“哦，嗯这两个字听上去是挺冷漠的。”
“啊？”韩晗疑惑，她只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容易老得快。”夏寻眸子漆黑，看着黑沉沉的。
这语气有点哄人的意味。
“你不想当。”他温柔道，“小老太婆吧。”
韩晗看着夏寻，没说话，就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夏寻先前有点冷的脸上慢慢升温，多了点笑，看着斯文又深情，眼中只是一个人，小小的，看着让人误以为，他也喜欢你。
他面色未改：“多笑好看。”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垂了下来。
“嗯？”韩晗顿了一下，“夏寻，你这是在哄我？”
“我只是不想以后面对一个小老太婆 。”他眉梢微抬，意有所指。
韩晗心乱得紧，她没心情开玩笑，她都快气死刘毅了，要是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拿个锤子去打他一顿。
心里像赌了气一样，怎么也疏通不了，难受死了。
“哦。”她应了声。
韩晗无奈，随手拿了桌子上的卷子开始写，是张英语卷子，韩晗看着上面的单词，注意力却没法集中起来。
她有点想问夏寻的，但又怕他生气。
他的好带着疏冷，好像是笑，但笑意却又那么的不真实。
夏寻看她情绪是真的不佳，他视线未动，依旧盯着她看，桃花眼微微敛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有事别憋心里，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他懒懒道。
韩晗抿唇，她点了点头，闷声说了句：“谢谢。”
“那么客气。”夏寻按笔。
“我没事的，夏寻，你做自己的事吧。”韩晗犹豫了会儿，她慢慢地说。
“说实话。”他歪了歪，向她身边靠了靠 ，手伸过来，抚上她的额头，在那停了三秒。
韩晗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的脸慢慢红了，对面的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身子逐渐发僵，瞪着眼睛，像受惊的狐狸，看着懵懂。
他斜嘴笑，一副痞气，眸子看着亮，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温柔，声音低低的，好像故意似的，用很疑惑的口气：“没发烧。”
“怎么那么没精神？”
还好，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去吃饭了，现在还没人回来，没人看见。
她呼吁自己冷静。
他很快就收回手，韩晗没注意，他收回的手用力攥了攥，而后才松开，还有微红的耳尖，滚动的喉咙。
“我就是心情不太好。”韩晗闷了声 ，她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得炽热，她不敢问，怕他觉得自己毫无边界感。
虽然韩晗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过于主动了，而且还动不动没话找话。
但那是对着夏寻情绪还算好的情况下进行的，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堂而皇之地问，你是不是坏人？
晚上睡着是不是要搂个女的？是不是没人不重样地谈恋爱？
这种问题她是真问不出口。
“今天我心情好。”对面传来歉歉的声响。
韩晗有点怀疑自己听到的话，她表情极一言难尽，下一秒，她听见少年在她头顶上落下一阵轻笑，声音低低的，却极震耳膜。
轰的一声，心脏好像要炸开般，无法控制。
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句：“可以做你，一天的垃圾桶。”
“限量版的。”他语气闲闲，听着还有点痞气，“过时不候。”
“我自己调理好了。”韩晗揉了揉脸，继续低着头写卷子，“你应该帮不到我。”
她低着头，马尾松松垮垮地在背后，看着很柔软，夏寻侧着身子，他懒散地盯着她的马尾一会儿，视线转到她做的卷子上。
空荡荡的教室内，又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桃花眼半眯，弯弯的，好看又迷人。
反正就是移不开眼的那种好看。
韩晗有点莫名其妙，夏寻低着身子，嘴角扬着真心实意地笑，很明显，怎么也压不下去地笑。
他的手指了指卷子：“这题错了。”
“这题也错了。”
“还有这题。”
韩晗本来已经被男色治愈到的心情又因为他这三句话低到谷底，他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她闷闷地说了句：“你打击我呢？”
“自己错的，怪我。”他垂眸，盯着她看，睫毛也随之低了下来，在鼻翼上形成一片阴影。
韩晗不服气，但也没有办法：“那个我知道怎么做其实，我就是粗心，你懂吧？”
“粗心？”夏寻扬唇，“你这种程度的粗心蛮少见的。”
“把脑子都丢掉了。”
韩晗气呼呼地：“没有，你别胡说。”
他笑了笑：“有表情了。”
韩晗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她看他，少年唇边扬着笑，眸子弯而亮，她的心跳不自知地跳了下，一如初见。
他故意的。
韩晗扣着手，她有点想问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夏寻导是难得自来熟地拿过她的英语卷子：“我教你，认真听。”
韩晗乖乖嗯了声。
夏寻三言两语就简单地说出了答案，并且附加选这题的原因。
韩晗的注意力移到了他的手指上，骨骼分明，手指长却细，视线再往上移，便是突出的手腕骨。
她的脑袋被笔不重不轻地砸了下：“注意力集中点。”
“好。”韩晗乖巧。
讲完这些题，韩晗抿了下唇，她欲言又止，几经犹豫，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她有点羡慕她之前的讲话不过脑的行为了，现在是说却说不出。
夏寻闲散地往后靠了靠，大长腿往前伸，整个舒展开来，轻轻地笑了声：“有事别憋着。”
“你看去也不是一个能藏事的人。”
“什么意思？”韩晗皱眉，这事都憋在她心里好久了。
“不苟言笑不适合你。”他挑了下眉，唇是弯着的。
韩晗呼了口气，她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你睡觉，搂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