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梅瞬间没了声音，几秒钟之后嚎啕大哭，一直咒骂的老乔头。
老乔头听烦了，勾着背，抽着烟离开了。
看到眼前的情况，姜小米才真的放心。
总有一个是有长远目光的，不愿意和钱过不去。
“说说吧，为什么要讹诈我妈的钱？”
“表子，你妈就是个表子，你也是……”
姜小米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把锄头，朝着李桂梅的头砸去。
锄头还没落下，李桂梅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久……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姜小米丢开锄头，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要不说，我把你丢进茅厕去。”
“别说了，别说了，”李桂梅惊慌失措道，“我说。”
她留意着老乔头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到人没回来，这才重重咽了下口水。
要知道老乔头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之前还靠着她操持家里，搞点儿烟钱，现在每个月自动入账十块钱，老太婆也用不着了， 说不定就听到姜小米的话，把她丢进茅厕里。
姜小米等了片刻，看到李桂梅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十几年前，你妈带着你回到这里，姜家的人来这边找过，一定要带你们娘俩回去，你妈不乐意，我们也就算了，反正也就多你们两张嘴而已，可是三更半夜的，你妈居然那那个男的在柴房里搞在一起，你说，你妈是不是表子吗？”
“姜家的人？是谁？”
“还
能是谁？”李桂梅扬高声调，“当然是你那个爹的弟弟姜成海喽。”
姜成海？
又是姜成海！
姜小米忍不住捏紧拳头。
敢情能在城里看到姜成海，是因为他知道乔茉香没有死。
“我妈一定是被逼的，”姜小米说道，“你作为我妈的亲生母亲，不应该用这种事情逼她的。”
“你没爹了，有个男人要你妈，你说她是被逼的？呸，鬼都不信，你妈就是马蚤，懂吗？”李桂梅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后来那个姜成海还威胁你妈，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去毁了我们老乔家的名声，你想啊，我们老乔家好几个儿子女儿呢，名声坏了的话，以后还怎么娶妻嫁人。”
姜小米冷冷地扬起唇瓣，“你可真是个好母亲，我妈遭遇了这种事情，你不仅不安慰，还把她赶出门……”
“你以为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李桂梅嘲笑道，“老头子都知道，他没有阻止我这么做，说明他也是同意的，你每个月还给他十块钱，后悔了吧？”
“那你可真是错了，我还真不后悔，”姜小米说道，“我给老乔头钱是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免得你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经常皮痒就不好了。”
“你……”
姜小米不想听她说下去了，起身对贺文钊说道，“现在差不多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贺文钊也很震惊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姜成海那个王八蛋……”
“没事
的，都会过去的，”姜小米也恨姜成海，可是这件事不能再在乔茉香面前提及了，“咱们谁也不说，反正乔老头会帮我们看着她，这边能守住嘴。”
贺文钊悄悄牵起姜小米的手，紧紧拽进手里，“媳妇儿，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怎么突然说这个话？”姜小米莫名其妙。
“就是觉得人生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咱爸有一天会莫名其妙地离开咱妈和你，害得你们辛苦过了这么多年……”
“我爸……”姜小米的脑子里没有一点点关于父亲姜成海的记忆，这个人好像压根没在她的人生里出现过。
姜荣青能找到城里，都是因为李桂梅，或许姜家的人有可能会很快找来。
姜家，她父亲的家，姜小米感觉无比的陌生，甚至有种恐惧，不想和这样的家庭打交道。
“你们俩去哪里儿了？”乔茉香抱着嗷嗷大哭的贺子煜大步走来，“每天出去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孩子要吃奶吗？”
“我们俩……”
“行了，先喂奶吧，”乔茉香也没多问，让姜小米去喂奶了。
然后，问贺文钊，“去哪里玩了，孩子都不顾？小米没着调，你也跟着没型了？”
贺文钊知道岳母是为了自己好，便笑道，“对不住，我和小米出去逛街，忘了时间了。”
“出去逛街？这边有什么好逛的？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不可靠，孩子都给忘记了，是不是？”
“还没习惯，”
贺文钊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下次不敢了，辛苦您了，妈。”
“我是不辛苦，是孩子饿不得，”乔茉香没再说什么，“我去厂里看看你们叔儿，然后回来做完饭。明天一早就要回的，看看别落了东西下来。”
“诶，我知道了，您忙，”贺文钊就把这事儿敷衍过去了。
进了屋，看到姜小米一边喂奶，一边用毛巾压着胸口，便说道，“要不晚上不烧汤了？”
奶水都飙成什么样子了。
“我还是不放心，”姜小米说道，“有姜荣青这张嘴，我妈当年的事情肯定会被添油加醋地被乱说的。”
贺文钊思忖道，“媳妇儿，你说，咱们是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情了？我的意思是这都过去十几年了，华叔要是在意咱妈的过去，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我们找华叔坦诚不公说明白？”
“你疯了，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的，”姜小米急着说道，“如果是我被人强了，你会不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我喜欢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子……”
“呸，”姜小米才不会相信，“这事儿打住啊，我不想我妈现在的美好生活被破坏。”
贺文钊无奈，姜小米不同意，这事儿也没法开诚布公了。
晚饭的时候，华昌难得的提早回来。
乔茉香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一看就是舍不得华昌。
华昌去拿了酒过来，给自己还有乔茉香都满上，知道贺文钊要看孩子，
就不倒酒了。
“小贺，叔儿跟你说句真心话，这男人啊对女人好才能发达，知道不？”华昌端起小酒杯嘶溜一口，都喝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