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本以为还要大费些周章的,没想到自己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把这关给过了。
他心里窃喜,嘴上却不满地道:“真扫兴,老子一兜票子,愣是花不出去!”
他身后的幺鸡,此时却想的是:眼前这个人,不当骗子,真是屈才了!这张嘴,死人都能让他给说活了。
接下来就是办入住手续,丁力和幺鸡是有着良民证的,身份这方面,是没什么问题。
当接待员问他们从哪里来时,丁力却多了一个心眼,他没有说来自奉天,而是说自己从哈尔滨那边过来的。
只所以把行程说得南辕北辙,纯是为了应付检查,他想:宪兵如果搜查的时候,一定会以奉天方向来的客人为主,自己可不想去踩这个雷的。
当接待员递给丁力房门钥匙时,丁力又故意问了一句:“咱们这里安全吗?”
听他这么一问,两名接待员不屑地异口同声道:“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们的对面,就是宪兵司令部,什么样的人,敢到这里来闹事,那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俩这么一讲,丁力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二人来到分给他们的房间前,丁力相中的是一楼的一个房间,这纯是为了安全考虑的。
一楼便于逃跑,如果门被封锁了,他们还有机会从窗子直接逃走的,这是一个杀手间谍必备的素养,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多留条退路。
丁力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一间标准间,空间还算宽敞,一张大床,两只休闲沙发,外加一个卫生间,除此以外,别无长物了。
幺鸡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卫生间,这一晚上的紧张忙碌,她是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的。
不过,此时的丁力却没有闲着,他快速地打开乘务员那只箱子,把里面的枪支弹匣都拿了出来,左右环视了一下房间,想把它们先藏起来。
这间屋子中,虽然也有衣橱和鞋柜,可是丁力却并没有将它们放入其中。因为这些地方太明显了,傻子进来,都会翻看一下的。
思索了半天之后,丁力还是将床垫子掀开来,将这些武器放到床垫之下,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腰间的手枪和匕首,也放了进去。
箱子之内,除了这些武器之外,就是一些军票了,丁力将这些军票叠齐整,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这时,已经收拾利索之后的幺鸡,从卫生间出来了,显然她不仅洗了脸,甚至还洗了头发。
此时的她,清水出芙蓉一般,有着一种天然的美丽。
丁力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他心里道:民国时期,还有这般俊美的女子,真是人间尤物啊!
与此同时,他还坚信一点,眼前这女子,身上的一切,都是货真价实的,不像前世的许多美女,都是医美创造出的成果,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幺鸡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许的不自然,就随口问了一句:“白板,你忙乎啥呢?”
丁力回转过神来,他一指幺鸡的腰间,对她道:“把你的武器也藏起来吧,我怕一会儿就会有一场大搜查!”
他这是未雨绸缪,料敌于先。
听他这么一说,幺鸡不情愿地将腰间的手枪拿了出来,交给了丁力,等到她再摸到那片刀片时,还是将它留下了,她不想手无寸铁地面对一切。
丁力将幺鸡的枪,也一并放到了床垫之下。
做完这些之后,丁力怎么瞧着地上那只手提箱子,怎么别扭。
因为这只手提箱子上,有一行印上去的小字:南满铁路株式会社专用。
丁力看到这行字,心里有些寒意,这绝对是能暴露他们二人身份的一件东西。
这要是一不留神,被有心机的人看了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还真是不好解释。
幸亏被他先发现问题了。
于是,丁力蹲下身去,用手指甲试着去抠那印上去的字。
别说,还真的能抠下来些,只是进度有点慢。
幺鸡看不过去了,伸手掏出了自己腰间的刀片,丢给了丁力。
丁力手中有了利器,再干起活来,就事半功倍了,不到片刻的光景,那行小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丁力为了将事情办得无懈可击,他又将箱子在地上轻轻地摩擦了几下,做成很自然的磕碰划伤,直到他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的毛病来,这才放心地将它丢进衣厨的下方。然后将刀片归还给幺鸡。
丁力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幺鸡在心里暗自佩服,作为一个出色的特工,心细如发,是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的。
因为许多特工,不是死在枪林弹雨里,而是死在小的细节和习惯上的。
做为自己的搭档,白板无疑是出色的,这也无形当中降低了自己的风险。所以说,自己是幸运的。
想到此,幺鸡对丁力道:“快去洗洗,早点休息吧!”
这将近一夜的折腾,不累才怪呢。
此时的丁力,也确实感到了阵阵困意。
于是,他听从了幺鸡的建议,去了卫生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幺鸡已然除去了外衣,先躺在了大床上。
不过让丁力感动的是,她还给他留下了一半的空间,没让自己睡沙发。
看见幺鸡已经闭上了眼睛,丁力没多想,就去了自己的那一边。
他只是将一双棉鞋脱了去,和衣钻进了那床大被之中。
躺下的丁力,并没有马上入睡,他用心地聆听了一下身边的幺鸡。
以他的感觉,幺鸡此时并没有进入梦乡,她此时正闭着眼睛,在感受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的组织内部,男多女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男伴和女伴往往是需要扮演亲密关系的,也会有暗生情愫,擦枪走火的;当然也会有霸王硬上弓,始乱终弃的。
作为组长,幺鸡对这些事情是早有耳闻的,只是她不知道,身边的白板,会是其中哪一种人。
所以,她并不能安心睡去,而是将那片刀片,就含在自己的指间。
如果白板真的敢犯上作乱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用它割破对方的喉咙。
好在,她已经感觉到了,丁力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而且也并没有脱去外衣,这么看来,这个白板,还像是一个正人君子。
于是,她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