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笑道:“老太太说话自是好的,我们大家都听老太太的。”
这话一出,连着众人都笑了,待散了场,贾环回他的笃思园,邢夫人领着贾琮、巧姐儿过去看迎春,王夫人自领着李纨、元春喏喏退下,回去理她们的账本,荣禧堂独留下贾母和鸳鸯主仆二人。
贾母笑着问鸳鸯:“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二太太复了职么。”
鸳鸯笑着行了一个礼道:“老太太做事自是妥当的,奴婢们学不了万一。”
贾母笑着指指她道:“你这个猴儿,如今也学的乖滑起来,不过倒也不错,现今正是乱为王的时候,不学的乖滑一些,又怎么立的住呢。”
鸳鸯笑而不语,只站在一旁殷勤给贾母捏着肩膀。
回去以后,对过账册,李纨借着一事先走了,王夫人得意的对元春说道:“瞧瞧,还是咱们家里有人得宠的缘故,不过是肚子里揣上个娃娃,就连老太太也紧着让我出来管家,可见世上的人真真都是看着风向转的。”
元春劝王夫人道:“既是老太太复了母亲的职,母亲近日也且收着些,毕竟府里千双眼睛都看着母亲等着捏短呢。”
王夫人却是不以为意:“有你舅舅在那里挺着,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叫我一声姑姑呢。”
元春失笑不已:“不过是一个嫔而已,母亲总是挂在嘴上,若是如此,陛下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竟要认了三千个岳父不成,且也别太足兴了,非得等到有清算的一天么。”
母女二人话不投机,说了一气元春负气而走,王夫人独和玉钏儿气道:“你家大姑娘自出了宫后,脾气见长了起来,动辄就给我脸子看,可见女子年纪大了是不能久在娘家的,必要好生给她找个人家方好。”
玉钏儿喏喏听着,心道,究竟二太太如今脾气改了许多,什么人与她也合不来,哪日我要出去求了爹娘给我赎了身出了府,快快活活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不必伺候就好了。可是出了府,身上的体己毕竟不够以后生活,还须再细攒攒方好。反正姐姐那样巴着宝玉,我是看不惯的,谁知道最后宝二爷能选了谁做他的通房呢,只现在也不露形,太太也不挑明,屋里又有袭人、碧痕等一众丫鬟虎视眈眈,总是难办。
这里,来喜跟着邢夫人回去,将带来的信件、土物和银票一一交割给邢夫人,随后告了罪自去贾环那里禀报。
邢夫人摸着银票,心里大感安慰,想不到自己老了老了,大老爷反倒靠谱起来,连着贾琏、凤姐儿也做了靠,将来贾琮再考个功名出来,自家不愁日后的养老。
贾环接过来喜送来的银票,看着屋里当地放着的一箱箱土物,脸上泛起了笑意,转头和彩霞吩咐了一声,叫她从内室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来喜。
来喜笑着接过荷包,手里不经意的一沉,心里暗自窃喜,看来三爷这次给了不少,怕不是得有十两银子,回去自当攒攒放好,将来跟着琏二爷一起做些小买卖,发些小财。
贾环笑着问他:“听你刚才说起,二哥哥竟是大能了,连着开了两家酒楼,短日子就回了本?”
来喜岂不知这酒楼也有贾环的一份,遂恭恭敬敬地在那里笑道:“三爷说的极是,二爷自去履了职,便吩咐来旺、赵天梁、赵天栋几个开始筹备酒楼事宜,银子又趁手,不出一月就建了起来。二爷手里的菜方子也是新奇的很,照平安州那里的人的说法,这辈子就未曾见识过,更遑论吃了,故此一开业就挤满了人,从二楼开窗望下去,只当水里开锅的饺子一般无二,让人笑得不行。就是二奶奶也未曾见识过,三五日带着平儿乔装改扮过去见识见识,也是啧啧赞叹。故此开的日子虽是不长,银子却赚了不少,二爷见大老爷思家心切,派人送信过来,故此也让我跟着送了银票给三爷,还说待明年时再送一回呢。”
贾环听了,一行捂着肚子笑,一行擦着眼泪,说道:“难为你嘴说的这样灵巧,倒让我也跟着高兴,既是这样,就借了你的吉言吧。”
说着,和彩霞笑道:“咱们库房里不是外头新近送过来一对赤金镯子么,样式看起来倒是好看,又够分量,拿了来送与来喜哥哥,来喜哥哥辛苦一场,家里嫂子也跟着怀念,就让镯子替哥哥帮着安慰安慰嫂子吧。”
来喜慌忙跪下,笑道:“看三爷说的,奴才如何当的起呢。”
贾环笑着说道:“快起来吧,动不动就要跪,让我该说你什么。今后免不得来喜哥哥往来交易,路上切记小心些。还有一事我倒要烦劳来喜哥哥,琏二哥哥给我的银票,还望哥哥出门就忘了,不要再同别人说起方好。”
来喜笑着冲贾环磕了一个头,双手接过彩霞递过来的金镯子,高兴的无可无不可的,贾环笑着要他退下了。
叫彩霞郑重放好银票,看过箱子里的东西,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