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做过道场就要离去,贾宝玉本应跟着回去,只是他执意不肯,非得和王熙凤住在寺里不肯回来,王夫人无奈,只得交代王熙凤几句就走了。
王熙凤歇在水月庵,受不得那老尼的三言两语挑唆,兼着眼里又见了银子,遂遣了来旺速去长安县修书于节度使云光,借着势将张金哥与那守备家的公子的婚事径直给拆散了,直接由着张家父母又许了李衙内。本以为不过一桩婚事,有什么要紧,几下里必是男家又找女家,女家又许男家,谁料那张金哥倒是个知义多情的,闻得此事,鸦雀不闻的径自寻了麻绳自缢了,那守备家的公子也是多情,闻得张金哥自缢了,他也自投河去了,王熙凤须臾间背负了两条人命却一无所知,只以为这银子赚的痛快,顷刻间3000两银子到手。仗着无人敢管,府里又无人可知,王熙凤自此倒是胆子壮了起来,更加恣意妄为,做下许多害人的勾当。
贾环回去后,彩霞帮着收拾衣服,心里只是不服气,见只贾环一人在屋里,遂和他说道:“那北静王爷也究竟是个不懂的,咱们三爷好好一个解元不见,偏要见那宝二爷。”
原来因着北静王见了宝玉,王夫人心里只是欢喜,以为得了王爷青眼,想必宝玉将来行走也能托顾些王爷,倒是心里松快了许多,一任屋里的丫鬟在府里造势,说是宝玉与北静王交好,势必将来仕途有靠云云。
彩霞听了只是不忿,自家三爷还在宫里跟着大皇子伴读呢,且没有这般张扬,贾宝玉与北静王不过寥寥一面就府里这般行事,遂为贾环不平,径自怨到北静王身上去了。
贾环听了只是失笑,这府里的女眷无事只是这般八卦么,见彩霞鼓了嘴在那里生气,遂严肃道:“噤声些,这王爷的事竟也是你我能议论的?王爷要见谁,不见谁,可不是别人能左右的,只听命便是,更不要说在背后说人,传出去你还要命不要,就是三爷我也兼着管教不严的罪名,所以不必说了。”
彩霞眼里沁了泪,心想我这是为了谁,屋里又没有别人也不能说说么,嘴上却是喏喏答应着。
贾环说完缓了声调说道:“怎么你还没有醒过神么,我不过是为了你的缘故,关心你,担心你被人捉了把柄在手,以至于身不由己,往常你这么个稳重的人儿竟连这个也不知道,可见是关心则乱了。”
彩霞猛地一醒神,遂反应了过来:“是了是了,也是太太屋里的丫鬟在府里宣扬的洋洋得意,金钏儿又跑来告诉我这般那般,状似关心三爷的模样,我一时失了意,可不是就被她三言两语给转过来了。只怕她们还是打着我和三爷说了,让三爷自乱阵脚的念头,想着三爷趁此出错呢。”
贾环笑道:“可是她们错看了我,我也不至于如此。”
因说到这里,彩霞只是不懂,譬如北静王果然稀得见贾宝玉么,遂问贾环。
贾环早已想明,和彩霞笑道:“不过是因为解元每年都有,衔玉之人只有那么一个吧。”
彩霞愣愣的看着贾环,贾环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心里却在想着,那贾宝玉的外家是王家,他身靠贾王两座大山,北静王大概是想要争得两个世家的力量,故此有此一见吧,也不知自己想的对与不对。
那北静王自见了贾宝玉,倒似遇到了至交好友一般,三五不时的且得派人给贾府下帖子,邀了贾宝玉前去府里坐坐,兼带着吟诗作画。
贾宝玉本就仰慕北静王已久,且又正不愿意学业,正愁找不出借口来,见北静王叫人来请,哪里就不愿意呢,心里只有高兴的。
贾政也碍于北静王的面子,一任贾宝玉自去玩乐,譬如交际的好了,对贾府和贾宝玉来说都有好处。
王夫人倒是得了意,想不到自家的憨儿子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遂在屋里暗暗自乐,就连佛经也顾不得念了,成天和玉钏儿她们逗趣,有时候还记得叫了周姨娘过来立立规矩,偶尔赏两件自己年轻时的衣裳给她,遇上袭人,也会顺带着赏她些衣服,就如同待周姨娘一般。
袭人拿到衣服,心里只有高兴的,知道王夫人待她如同以往一般,只是回到宝玉屋里就嘴角发苦,那金钏儿如今已借着是从王夫人屋里出来的由头,自认为自己高她一等,处处连着屋里的丫鬟行动做站给她使绊子,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就和刚刚那个使绊子的不是她一样。屋里的丫鬟也是看高掩低的货色,见金钏儿来了,便以为这宝玉屋里是她说了算了,势必是太太指了过来做姨娘的,又兼着金钏儿在太太手下做事,来来往往的各处难免给些好处赏赐,手底下颇有些资产,小来小去的竟给了秋纹、四儿她们不少好处,看在好处的份上,她们也站在了金钏儿那边跟着为难自己,如今只有一个麝月跟着自己,也不过是立在中间冷眼旁观罢了,整屋子人如今就孤着自己。
袭人只是无奈,总不能去太太屋里说金钏儿的不是吧,本就是太太屋里出来的,为着自己,王夫人也不能打脸,恐怕还要说她挑唆。
本想宝玉顾着自己和他的情义,略护自己一护,一则自己还要博一个贤良的名声,这告状的事情万万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二则,那宝玉也是眼瞎的很,只以为屋里太平的很,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