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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病房中沉睡的人儿慢慢醒来,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与病房中的人一样,包裹着莫名的哀伤。
咔哒……
房门打开,扎着马尾的女人提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走进病房,在看到已经苏醒的南诺以后,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哎哟,不是我给你吵醒的吧?”
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熟悉的脸后,南诺微笑着摇摇头,“不是,可是你怎么来了?”
伍格格冷哼一声提着东西走上前,来到床边直接伸手戳了戳南诺的脑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打架不喊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要是姐在铁定三下二除五把那些王八蛋统统打得满地找牙!”
若不是湘山告诉她,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腾家和阎家吧消息全都封锁死了,外界没有一丝风声流出。
“那下次,我一定叫你。”
伍格格脑门一黑,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微微挑眉,“我靠,你脑子摔坏了?你还想有下次?”
南诺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她是不是傻了,竟然还说什么下次……
下次,阎晟瀚可就不在她身边,那么她还能有命活下来?
一想到阎晟瀚,南诺眼眶微红,唇角的笑意也染上了一丝苦涩,伍格格赶忙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我可是下了血本在悦仙楼给你订的营养粥啊,你必须全部给姐吃完!”说着,打开一旁的口袋拿出一大盒子粥和一碟小菜,“姐的工资吃不起悦仙楼,所以这顿就刷了湘山的卡,你别客气,要是觉得好吃,我明天继续给你买!”
“跟我哭穷?”若是以前她也就信了,可是自从知道伍格格是景城伍家那位大小姐后,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身家背景皆是超一流,真是佩服她当初演的那么像。
伍格格瘪了瘪嘴,“不是哭穷,是真穷,要用老头子的钱就得听他安排嫁人,我怎么能妥协?”
南诺微微一愣,她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
原来就算是伍格格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是有不如意的,罢了……
勉强吃了些东西,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南诺满脑子都是阎晟瀚的影子。
伍格格将垃圾丢进外面的垃圾桶,刚打算转身便看到不远处匆匆走来的人……那不是阎家那个老头子吗,这么急难不成来找诺诺算账的?
立在门口处,伍格格一脸戒备,她可不能放任别人欺负了她家诺诺丫头!
走到门前阎老爷子面色有些急切,看着堵在门口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冷色,“你是谁?你让开!”
“我是诺诺最好的朋友,我们家诺诺现在身体虚弱不见客,你请回吧!”
笑话,只要有她伍格格在,谁也别想欺负了她沼泽的女人!
“你是诺诺的朋友?”阎老爷子眼底的冷意不似从前,“我要立刻见她,你这孩子先让开!”
伍格格微微蹙眉,他这模样是挺着急的,可是他找诺诺是为了什么事?万一是欺负人来的……
“我都说了诺诺她……”
“格格,是谁在外面?”
房中,南诺的声音响起,阎老爷子趁着伍格格分神直接推开她走进病房,眼底满是急色。
“诺诺你快跟我去监护室,老三他……他情况很不妙!”
“什么?”南诺微微一愣,不顾肩胛处的伤口撑起身子,黑眸中满是慌乱,“阎晟瀚他怎么了?”
之前她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她睡了一觉起来,他情况就不妙了?
阎老爷子摇着头,眼眶微红,“心律突然衰弱,医生说……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南诺心尖一颤,拖着左腿就要下床,伍格格赶紧跑了上去推过一边的轮椅将南诺接住,这个丫头自己还带着伤呢,这么乱来!
可是看到她脸上那惊慌无助的模样,心里又格外不是滋味……伍格格叹了口气推着南诺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阎晟瀚啊阎晟瀚,你一个渣男可别再让诺诺伤心了啊!
重症监护室里,湘山眉头紧蹙死死盯着各项仪器,随时准备抢救。
监护室外的玻璃窗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趴在玻璃窗上,眼中的清泪不断滑出。
“阎晟瀚……阎晟瀚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去哪都要带我一起……”轻声呢喃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们之间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可是却仿若横跨着天涯海角。
阎老爷子伸手擦掉眼角的泪,这是他最爱的儿子,是他所爱之人与他的孩子,而如今他却只能看着他徘徊在生死一线毫无办法!
这种无助,这种无力,这种恨不能替里面的人去受这份苦的心情,让原本年迈的老人背脊再度弯下了几分。
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医生时不时的将药剂注射进阎晟瀚的体内,南诺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听到了稀里哗啦心碎成渣的声音。
“阎晟瀚……阎晟瀚……”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很轻很浅却对他有着勾魂夺魄的力量。
“是谁在那……”
抬起头除了黑暗看不到任何。
他忘记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飘荡着,忘记了来自何处,去往何方,但这个声音……却若有似无的勾起他的渴望。
隐约的,他好似看到哭泣的女人,那个女人生得很美,特别是那双黑亮的双眸勾魂夺魄。
她的眼泪滴落,他莫名的会跟着心痛,可是她是谁?
而他又是谁?
“阎晟瀚,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你不能食言!”
听着女人的声音,他微微蹙眉,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答应过她吗?
“若你敢食言而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在原谅你!”
心头有种恐慌,为什么这个女人不原谅他,他会觉得害怕?
渐渐的,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又坠入了黑暗,无边无际,可心里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个声音……
她说,她会等他……
这辈子,下辈子。
监护室里湘山看着各项恢复正常的指标,松了口气,转身看着窗外的人,点点头。
阎老爷子身形一晃,赶忙扶着前面的墙,“挺过来了……挺过来了!”
南诺一边哭一边勾起唇角,隔着玻璃,隔着空气手指一点点滑过男人苍白的面颊。
“别忘了,我还在等你,孩子们还在等你……”
阎晟瀚,一定不要忘了,我在等你!
立在身后的伍格格,转头擦掉眼角的泪水,靠!老天特么也是够了,诺诺吃的苦还少了吗?为什么到最后还特么要来这一出生离死别?
真特么欠揍欠扁!
一周后。
病房中,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女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这一个礼拜阴雨绵绵,而今天天空中总算是见到了太阳的影子。
“天晴了。”
勾着唇角,推开窗户后缓缓转身,走到另一张床边,看着沉睡着的男人,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今年的秋天有些凉,我猜到了冬天恐怕更冷。”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没有回应。
唇角的笑意加深,南诺伸手拉着床上男人的手,帮着他活动手指。
“老爷子去见了可乐和小苹果,你猜怎么着?那两个孩子古灵精怪的,特别能讨老爷子欢心,我原本还担心他们会抵触你们家……没想到,竟然适应的特别好。”
活动完手指又开始按摩手臂肌肉。
“你父亲想接孩子们去阎家住,我爸妈舍不得,于是约定了阎家腾家轮流住,你是没有看到,三个老大不小的长辈一个个就像小孩子一样倔,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
轻笑着,缓缓抬眸看着床上的男人,黑眸中满是温情,就好像在她眼中……床上的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阎晟瀚,我知道你很累,所以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等着你,什么都别怕,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病房外,冷峻的男人靠在门边,深邃的眸子里微微泛红。
抬眸看着天花板,周身透着一丝落寞。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微微蹙眉,伸手拉住他的大手,真凉,明明不冷,可这个男人的手,真凉。
“不进去吗?”
微微垂眸摇摇头,“不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情景,因为他发现,他的安慰,他的拥抱,在这一切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失去过,所以格外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身临其境是体会不到那是一种多么无奈的痛苦。
“锦哥哥……你,是不是又想小月了?”
这么落寞的表情,只可能与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有关,她承认她心里有些不爽快,但转念一想,那个叫做小月的女人很无辜也很不幸。
但她依旧要谢谢她,如果没有她的死,那么她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来说……便什么也不是。
“你还有闲工夫关心我的事?你家那个老头子发现印章是假的,你弟弟会没命。”
袁月耸耸肩,勾着唇角,笑着看着面前冷漠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锦哥哥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这内心火热着呢!我知道,锦哥哥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