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睁眼,熟悉的屋子,熟悉的角落。
屋内昏沉一片,白蜡烛不出意外的再次在那燃烧。暗淡的火光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
回想起那清晰的痛感,季常开脸色微微发白,他知道,他再一次死在了这屋中。
黑暗中,那漆黑的未知处,隐藏着一个对人怀有恶意的妖怪。
季常开站起身,走上前去将白蜡烛捡起。
“吹灭蜡烛之后直接给我捅个透彻,这个死骗子。”季常开走到墙壁前,狠狠地说道。
这次尝试让季常开明白,让蜡烛熄灭的方法不是重点,只要蜡烛一熄灭,屋内的那个妖怪就能有所动作,季常开记得,第一次那妖怪甚至直接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季常开看着墙壁上的文字,上面所写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这不是正确的做法,我又回到了屋内,将蜡烛吹灭,之后,我看到了希望。”
欺骗,这就是一句可怖的谎言。为的就是让看到这段文字的人熄灭手中的蜡烛,这样黑暗中的妖怪,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屋内的活人发起进攻。
这文字的主人难不成和妖怪是一伙的?
文字的前半部分,季常开能感觉到这位前辈是真的在想如何才能逃离这间屋子。
问题就出在这最后一句上。
写下最后这句话的,和写前面那部分文字的,也许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有另外一个家伙改动了这部分文字。这样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在文字的最后会有记录熄灭蜡烛这个奇怪的举动。
还有就是这段文字中间部分的划痕。在这段文字刻在这面墙壁上之后,昏暗的房间中,出现了一个不知是人还是妖怪的东西,毁坏了中间的一部分文字信息,并修改了这段文字的末尾内容。
“是那屋内的妖怪吗?”季常开看着手中还在燃烧的白蜡烛迟疑道。
按照季常开的推测,在白蜡烛还没熄灭的情况下,屋内妖怪应该是不能行动才对,在和这个妖怪对喊中,除了发出声音之外,它没有其他的动静。但如果不是妖怪所为,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是说写这段文字的主人是个精神病,就是喜欢逗人玩,故意搞了这么一出来恶心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成功了,季常开现在属实被他恶心得不轻。
季常开迷茫地摸索着墙壁上的文字,他看着这些文字一时间心底失去了主意。
手中的蜡烛随着他无意地摆动,光在这块墙壁上流动着,视线也在这块墙壁上游动。
胡乱地扫视中,季常开瞳孔骤然一缩。旁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段文字。
季常开敢肯定,这段文字在他第二次睁眼时一定没有刻在这墙上。为了防止遗漏重要信息,在第二次检查中,他几乎是把眼睛贴在这墙上看,毫不夸张地说,就是这墙上哪里长了一根毛他都清清楚楚。
这段文字,一定是这次复活后才新出现在墙壁上的。
走到这段新出现的文字前,正是上篇文字的后续:
“错了,用蜡烛烧毁纸门并不能让我逃离这鬼地方。”
“这已是第二次复活,再次将红色蜡烛拿在手里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根红蜡烛相比我第一次复活时短了一截,它正在被消耗。”
“看来,这红蜡烛并不和它的外表一般普通,复活的神迹或许和这根红蜡烛有关。”
季常开一惊,朝手中的白蜡烛看去,果然,之前没怎么注意,这根白色蜡烛相比第一次看到它时,确实是短了一截。
情况不太妙,这就意味着复活,不是无次数限制的,在蜡烛消耗完之后,再次死去,可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强行破开门和用蜡烛烧毁门是有区别的,我偏向于把门烧毁这个方法。”
“烧毁纸门后,我往外走去,我发现在远离屋子一段距离后,我开始慢慢变得虚弱,我没有理会逐渐虚弱的身体,继续往外走去,最后我死在了屋外。”
“这屋子有古怪,这不是一间普通的房屋,它肯定还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就是逃离这里的关键。”
“我试着熄灭蜡烛。”
看到这,季常开眼皮一跳,这怎么又来。
“黑暗中有妖怪在移动,我感知到它在这间屋内徘徊,却不敢靠近我,我试着寻找它,但被墙壁所阻挡,它在屋内,在墙壁的另一端?”
“蜡烛熄灭前后,除了有妖物出现,这间屋子没有发生其他的变化。”
“我发现我无法再次点燃蜡烛,现在我真为刚才熄灭蜡烛的举动感到后悔。”
“啊,我找不到这间屋子的秘密,真是可恶啊,想不到我堂堂六脉衍伏如今被困在这么一个不知所云的地方,真是可恶至极。”
……
嗯?没了?季常开看着末尾的“可恶至极”觉得这人才是真的可恶至极,留一半不写算个什么意思。
六脉衍伏,修行者?这世界果然有人类修行者,就是不知这六脉衍伏到底是什么实力。
这文字中写的妖怪和我遇到的是同一只吗?怎么他遇上的妖怪,蜡烛一熄,就是在屋内徘徊,我这一黑它就要刀我。
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季常开冲黑暗处竖起一根中指,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簌簌簌簌……
墙壁传来响动。
一段熟悉的文字再次出现:
“我又回到了屋内,将蜡烛吹灭,之后,我看到了希望。”
最后一个字刻完,墙壁恢复了平静。
怎么又是这句话,季常开这会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刚刚有股诡异的力量出现,刻完这些字后又不知去了何处。
欺骗,这是在诱导季常开熄灭蜡烛。
手中的白蜡烛还在燃烧,那妖怪应该无法行动才对,屋里还有其他东西。
季常开看着空荡荡的屋内,黑暗统领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遮掩住人的视线,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季常开心里蔓延。